骤雨嘴巴翕动，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低着头不敢看向郑衡。</p>
“说吧，我不怪罪于你。”郑衡淡淡道，心下不觉有一丝诧异。</p>
她对骤雨了解非常，知其绝不是玩忽职守的人，也不是优游寡断的人，但在保护千秋一事上，的确犯了这样的错误。</p>
到底是什么消息？</p>
良久，骤雨才缓缓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终于看向郑衡，哑声道：“属下，听到了有关……有关太后娘娘的消息。”</p>
太后娘娘的消息？</p>
郑衡顿时脸色微变，气息都紊乱了，几不成调：“太后娘娘？”</p>
骤雨口中的太后娘娘，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p>
“我听到了一个消息，道是太后娘娘仍活着，当初宾天乃是假死脱身……”</p>
“不可能！”郑衡斩钉截铁道，打断了骤雨的话语。</p>
她脸色铁青，双目冷厉如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威严冷淡，看得骤雨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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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主子给他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那是过去他曾无数次感受到的，令他不由自主臣服的感觉。</p>
怎么会呢？</p>
即便小主子和太后娘娘都师承鸿诸君，但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p>
太后娘娘在三十岁那年已经宾天，但眼前的小主子才及笄不久，她们给他的感觉怎么都一样呢？</p>
骤雨犹在迷惑间，郑衡已经沉声道：“这个消息必定为假！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p>
她简直不能相信，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消息！</p>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厉平太后的生死了。</p>
当年她药石罔效，的确已经断气，虽则她不知道自己的尸骨埋在何处，但已时隔五年，想必她已是朽骨一副了。</p>
她的确还活着，却已经不是厉平太后，而是祖居河东的郑家郑衡！</p>
骤雨所说的消息，让她意外，更让她心惊。</p>
在这个时候，是谁传出了厉平太后还活着的消息？传出消息的人，到底想做什么？</p>
骤雨不答反问：“小主子，您怎么笃定这个消息为假？若是太后娘娘还活着……”</p>
在郑衡冷厉的目光下，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语气中的期待如此明显，根本让人难以忽视。</p>
郑衡合了合眼，心底惊悸更甚。</p>
连骤雨这个她昔日的亲信，明知道她不可能活着的人，也对她的生死抱着巨大的期待，那么旁人呢？</p>
一旦她活着的消息传扬开去，必定对国朝造成巨大的冲击。</p>
毕竟，她曾垂帘听政十年，还曾诛四王、平南侵……整个大宣朝，没有一个人能够忽略她。</p>
旁的不论，只说至佑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p>
一时间，郑衡竟然想不出至佑帝会是什么反应，唯一可知的是，其必定不会平静。</p>
整个国朝，都不会平静！</p>
“说！”</p>
她大喝一声，震得骤雨下意识答道：“是在招讨司中传出来的，源头尚未查到。”</p>
郑衡听罢，眉头更是蹙在了一起。</p>
骤雨这些时日都在招讨司中，消息是从招讨司中传出来的，她并不意外。</p>
她看了看骤雨，继续问道：“你这几天是去了河内卫追查那个士兵的来历？”</p>
在确认千秋没有性命之虞之后，骤雨就消失不见了，去了哪里自然也不难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