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度眼中紫色天火跃动,不动声色地接下了李狂澜的目光,淡然道:“我也不想多事,只是担心你手段不够干净,难免有漏网之鱼,才帮上一把。”
李狂澜目光骤然凌厉数分,冷道:“就算有一二杂鱼垂死挣扎,也逃不出本公子手心。不劳你费心!”
赵君度凝立空中,一时还没有走的意思,似是不经意地问:“是吗?不知道狂澜公子原本打算先杀哪几只杂鱼?”
“当然是那两个魔裔。”李狂澜毫不迟疑地回答。
赵君度一怔,显然有些意外,道:“哦,狂澜公子如此风骨,这是宁愿自己受伤了?”
方才赵君度和李狂澜都看得清楚,数名子爵中,两名魔裔意图发动秘法逃走,方向正是千夜和魔裔伯爵那里。三名血族则是意图反扑李狂澜,想要以同归于尽之势逼迫李狂澜让出一条生路,若是不能逃脱,就是自爆血核也要临死前狠狠咬他一口。
李狂澜如果打算先杀魔裔,那就是要以一已之身硬抗三名血族子爵的攻击。虽然李狂澜原力远超对手,却和大多数人类战将一样,在身体防御上并无特长,哪怕算上高级护甲和原力防御,三名血族子爵的濒死一击,也多多少少都要受伤。
被赵君度这么一说,李狂澜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话有问题,当下大笑几声,道:“本公子何许人也,区区几个血族也想伤得到我?”
原本李狂澜以为自己如此强充场面必然会招来赵君度的讽刺,可是没想到赵君度居然点了点头,道了声“说得也是”,让李狂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一时之间,反而李狂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相对而立,陷入沉寂。
李狂澜和赵君度都是帝国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不但战力强悍,也极聪慧敏锐,沉默一息后,均发现对方举止异常,那就是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君度首先开口道:“敌势猖獗,狂澜公子请便。”
李狂澜呵呵两声,道:“此地视野绝佳,正好统摄全局。本公子也可居高临下,看看战况如何。倒是赵四公子,何以在此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两人不由自主地都向废墟中瞄了一眼。他们都是天纵之才,虽然动作隐晦,可既然起了疑心,就立刻觉察到了对方的意图。
下方废墟中,有个深不见底的洞,不知道穿透了多少层楼,正是千夜和魔裔伯爵生撞出来的。只是现在洞内深处原力极为狂暴紊乱,根本无法探察下面战况如何。
赵君度和李狂澜彼此闻名已久,虽然觉得对方不至于在背后下手,可由于赵阀和李氏的关系,谁都不愿意将后背留给对方,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住了。
赵君度语气转冷,道:“狂澜公子,不妨把话说开。千夜乃我赵阀之人,我要下去看看,你却是不方便留在这里,请便吧。”
李狂澜也是一声冷笑,“千夜又没卖身给赵阀,怎么就算赵阀的人了。你出得起的价钱,本公子一样出得起。再者说了,本公子就是想在这里看看风景,又待怎样?”
赵君度脸色一沉,碧水刃上刀锋渐渐伸长。李狂澜身周则寒气凛冽,慢慢自虚无中凝结出片片霜花。
此刻城堡深处,千夜和魔裔伯爵正在贴身搏斗,周围全是倒塌废墟,东岳重剑根本施展不开,魔裔伯爵的长剑也变成累赘。双方虽紧握兵器,却大都是靠身体拳脚互搏。
没打几下,魔裔伯爵就叫苦不迭。千夜身体每个部位都硬逾精钢,肩撞、头槌、肘击、膝凿,记记沉重无比,每下撞击,都让他感觉象是在全速奔跑中撞上了一座山。
转眼之间,魔裔伯爵就头晕眼花,全身骨骼喀喀作响,一根尾指都不正常地外翻着。
魔裔伯爵清楚知道这是在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却没有办法扭转这个局面。他完全找不到机会摆脱千夜暴风骤雨般的近战攻击,双方领域也胶着着,伯爵感觉如置身深海,被庞大的水压按着下沉,要花很大力气才不至于沉溺,更不可能浮空而起,拉开双方距离。
眼看着自己的防御开始松动,濒临崩溃,绝望之际,魔裔伯爵突然再度张开竖瞳,金色异眼中布满血丝。
星眼巨蟒再度浮现,一口浓得如同粘稠汤汁般的黑气当头向千夜喷来,将千夜整个人都包裹在内。这口黑气一出,魔裔伯爵脸色立刻变得惨白,皱褶迅速爬满整张脸,一瞬间如同老了几百岁一样,气息也变得衰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