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准备的未免太多了吧?”黄玉芬忍不住嘴角抽抽,她以为几件衣服就收了,结果一大包,三十套衣服以上吧,冷热天都有,这是特意准备给她的?
兰秀英笑眯眯道:“妹妹别有压力,都忘记说了,这些都是姐姐和婆婆做的,可没有那么值钱。我婆婆是裁缝,所以像我这样笨的人还是学会怎么制衣。
你看这个小裙子好看吧,去年打算给海生带回去给甜甜的。我妈生病了回老家照顾了几个月,等回来都冬天了,甜甜也长高一大截,来年天热的时候已经穿不下,所以只能放着。”
黄玉芬边打量衣服边感叹道:“姐姐的手真巧,我只会做简单的,姐姐连刺绣都会,还绣得这样好看。现在不怎么管个体户什么了,姐姐这样的手艺要不要开个店,肯定生意兴隆,现在有钱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讲究呢”
“想也没那个本钱,开店的店铺、布料、机器还有线……总之挺麻烦的。姐姐现在就希望公公婆婆回来,这样有人帮忙带带宁岩这孩子,宁岩这孩子有些怕生还怕和别的孩子一起玩。我只能自己带,过两年小学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兰秀英一脸愁容的望着坐在小凳子上安静玩积木的的李宁岩,心中愁苦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办。
“英姐,这孩子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咱们让孩子们在一起玩,让宁岩和甜甜一起玩,甜甜这样小总送去育儿园也不合适的。甜甜还小也不会欺负人,有人陪宁岩说说话,慢慢就会好的。”
黄玉芬看了看安静的四岁小男孩,心中也跟着难过。只是她觉得李宁岩这孩子不怕人吧,没见孩子害怕她呀。
“甜甜欺负他也没关系,重点是这孩子总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玩,用医生的话来说是自闭不愿意与人交流,上小学还这样怎么和同学以及老师交流,学校都不一定收……”
顾映晚忍不住皱眉望向李宁岩,宁岩大哥应该没有自闭吧,她的记忆里哥哥是很开朗爱笑的人,带她跑来上去,带她去茶山上疯玩,送她上学接她回家。
明明是只大她四岁的哥哥却更像父亲一样照顾了她许多年。
2004年9月
准备二十岁的宁岩哥哥上大学,而刚十六岁的她初中毕业缀学,哥哥去哈大后她离家和老家的两个仅仅认识的小姐妹去了广省,进了一家服装厂做衣车工。
第二年宁岩哥哥让她给他银行卡号以及自己的地址,她什么都没给,也拒绝宁岩哥哥让自己去哈省的请求,只说她过得很好不需要他帮忙。
半个月后她所在的工厂破产倒闭,她拿了老板娘给的一点点补助就离开,随意找了个服装厂接着做衣车工,也不再联系宁岩哥哥以及家里。
她那时候心中是最恨的!
为什么不给她上高中,人家父母借钱都会给自己的孩子读完高中,有能力的读个中专、大专什么的。而对她这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居然不能上学,没钱给她交学费供她读下去了。
她父母的原话:九年义务教育完成,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吧。
从小就充斥在灾星、扫把星、害人精……这些可怕的流言蜚语中,所以那会她是安静懦弱的自卑的孩子,连一句拒绝反抗争吵的勇气都没有,只应了一句‘哦’。
离开家后尽管辛苦却能养活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所以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家人’。
从小没得到一丝比爱的她一直孤孤单单生活着,直到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忍不住拨打那个熟悉无比不需要用笔记下来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的,名字叫‘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