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疼</p>
许二脸色一沉，眸光锐利，在清晨幽暗不明的光线里，就那样看着董小葵。看得她心浑身发凉。</p>
她却还是稳住心性，对着他沉得吓人的脸微微一笑，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我累了，也赌不起。”</p>
“这是董小葵说的话么？”许二语气平静得很。董小葵知道他越是这样平静，说明怒气越大。</p>
然而，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忍痛斩掉一切。也许从今往后，在这世间或许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男人：让人心疼，让人恨。但是又能如何？时事逼人不得不如此。</p>
她略略低头，不敢看他的脸，语气里带笑，漫不经心地说：“这当然是我说的话。我从来不是一个好赌的人。我喜欢简单生活。”</p>
许二忽然跨步过来，逼得她连连往后退，直到靠在客厅冰冷的墙壁上，再也无路可退。他用一种阴惨惨的低沉声音说：“董小葵，当初你在孙冠华面前搬出我来，你那不是在赌么？</p>
“那是形势所逼。华山自此一条道，不得不为之。若有第二条路走，两害相权取其轻。”董小葵沉静地回答。</p>
“都是赌，一样的。”许二的语气越发阴沉，有一种嘲弄，让董小葵都不免发怵。从前，他从没有这样的语气。</p>
她感觉心似乎悬空着，这一刻，她发现丝毫琢磨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她不能去揣度他目前的表现目的，她只能沿着自己的轨道去走。所以，她还是淡然的语气，说：“都是赌博，但有目的与赌资的不同。”</p>
“是，你董小葵最伟大，为了自己的家人，能赔上很多东西，可以赌得掷地有声。为了自己的家人，可以放弃一切。你最伟大。”许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向来是清冷的男子，何曾这样气急败坏？</p>
董小葵知道他是真的发怒了。这男人若一言不发，你会死得很惨，若是对你发火，你死得更惨。这是叶三说的，也是董小葵与他相处时的总结。</p>
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今天就应该有个了解，放过了彼此，才有海阔天空。所以，她紧紧靠在墙壁上，偏着脑袋看着窗外，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说：“仲霖，你何曾不是那样的人。为了家人、为了家族荣誉连性命都不顾，还不是连梦想都赔上了么？说我就想你自己。”</p>
许二一听，几乎是抓着她的衣领，一字一顿，略带讽刺地说：“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p>
董小葵只觉得心弦被他这么弹拨一下，“铮”的一声，惊心得很。她竭力忍住欲要流出的眼泪，云淡风轻地笑笑，说：“谢谢许少垂爱，我实在承受不起。我只想过最简单的生活，不想跟你们世家权贵的扯上什么关系。”</p>
许二将手一横，几乎是拉带扯将她拖着走到沙发边，扔在沙发上，吓得肥胖的猴子身姿十分矫健地跳到厨房里去，从门口探出头来查看情况。</p>
“董小葵，不扯上关系。你跟李国宁在街头拥抱流泪，又是怎么回事了？”许二语气十分嘲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