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是袁可立的门生,浙江上虞人,为官刚正不阿,清廉自守,虽然出自东林,但却独树一帜,对陈演、周延儒等人的行径甚是不满。
工部尚书范景文的府上,户部尚书兼侍讲学士倪元璐、左都御史李邦华等人皆是义愤填膺地看着范景文。
范景文字梦章,号思仁,别号质公,河间府吴桥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官至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为官二十年来,一直忠于职守,不党不群,在朝中正直官员中声望颇高,故此,李邦华等人在收到宫中传命后,皆是汇集到范景文府上共商对策。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先帝受迫驾崩,我等若不参拜,有失人臣之道,但是罪藩和逆帅图谋不轨,去太子而立定王,如此违背纲常,老夫恐怕我皇明基业难保也。”
范景文长叹一声,无不忧心地顾谓一众同僚开口说道。
“范部院这是何意,朱由枢也是大明宗室,他怎么会坏了我大明江山?”
右都御史施邦耀也是明朝死忠,听到范景文大明基业不保的言论,就是震惊不已。
“天下崩乱,中原糜烂,国朝精锐尽丧于辽东,江南之兵又不堪战,李兴之拥兵十万,北破鞑虏,南除献忠,山东军百战百胜,兵强马壮,现在虽然尊奉罪藩为主,他能逼死先帝,又如何逼不得罪藩?老夫恐怕在稳定了局面后,他再起不臣之心啊!”
李邦华冷笑连连,他是万历三十二年进士,江西吉水人,入仕后曾上书万历帝,提出了十条直指时政的奏疏,意图改变明末官场的积弊。
天启朝和崇祯朝,李邦华对政务和兵事颇有见地,在南京兵部尚书任上,他就建议,重新确定军营编制,裁减不必需的将官,合并原先分设的部队。
李邦华认为防守江南不如防守江北,防守长江下游不如防守上游,于是从浦口考察到滁州、全椒、和县,观察地理形势,绘成地图进呈给朝廷。
又在浦口沿江修建了敌台,在滁州设置了驻防士兵,在池河修建了城墙,在滁州、全椒咽喉地藕塘修筑了堡垒。和县遭到贼兵屠戮,邦华请求把他划归太平州。此外李邦华还申请在采石山上开设军府,在太平的港道上设置哨所,大力开垦当涂一带的几万顷闲田,储备军粮。
徐州是南北交通要害,水陆交通会合的地方,李邦华奏请朝廷在那里驻扎重兵,设总督,由朝廷统一发号施令征调部队,确保两处皇陵、京城万无一失的局势,熟知兵事的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兵权的重要性。
“呵呵,我皇明三百年基业,李兴之想要当曹操和董卓?各地的督抚能尊奉他的号令?老夫顾虑的是,战端一开,天下百姓何辜?唉……当年成祖靖难,天下望风景从,那是因为成祖是太祖子嗣,但是方孝儒等人还不是效忠死国,今日老夫入朝,就要直斥是非,让罪藩和逆帅看看我大明忠臣的铮铮铁骨。”
范景文愤然而起,李邦华的话令他有些不安,作为忠于皇明士大夫的代表人物,他实在不想看到大明朝出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乱臣贼子。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范部院有心问贼,我等甘附尾骥,只是恐我等忠直之臣一旦丧尽,汪督和孙部院那里孤立无援啊,当年汉献帝衣带诏之事尚有董承陪王伴驾,我等若是死了,太子怎么办?”
倪元璐并不赞同范景文甘愿赴死的做法,却打起了忍辱负重,保扶太子朱慈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