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胡人，胡人衣装，胡人的装扮......”</p>
史可法手握千里镜，望着前方身着迷彩服的夏国军队，摇头感慨。</p>
就从穿着上来看，夏国军队的兵马显得怪异非常，这也怪不得大明士绅打心眼里把夏军看做异类。</p>
“杀！”</p>
“卫国！”</p>
南明大军竖着恢复礼制的大旗，似乎有气运加身，浩浩荡荡，很快摆好阵形，由正面五千骑兵往前推去。</p>
此时南明诸多将领都身经百战，是从北方战乱之所南撤，而史可法麾下兵马的特点，就是有装备精良的老营骑兵。</p>
轰隆隆的骑兵往夏军大营冲去。</p>
夏国正面的阵地上不过万余人，阵形摆得零散。</p>
一个排的步兵搭配两门轻火炮，往往就能守住周围数百米的范围。</p>
在更远的地方，则是布下远程重炮，以及三千火枪骑兵。</p>
明军依旧往前冲。</p>
“斩敌首级者，赏钱五千！”</p>
史可法麾下的督军在后方呐喊着。</p>
南明军队冲杀得很是自信，直到第一轮火炮袭来，最前方冲杀的明骑很快绕道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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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方一晃，补上了轻装骑兵，手里竟握着清一色的火铳......</p>
看起来还是有些巧妙准备的，毕竟是对夏国军队有所专研。</p>
“督帅，等火器稍一发力，两翼的伏兵尽可冲出，将夏军屠戮个干净！”</p>
史可法麾下的副将信心大增。</p>
在历史上，这个时期的火枪骑兵兴起于西欧皇室，而南明的军队里，曾经也有出现过火枪骑兵。</p>
只不过是简化版。</p>
身上佩戴有三五件短铳，或者是鸟枪，由原先的关宁铁骑基础上衍化。</p>
江南火器的便捷程度当然比不上燧发枪，火器的质量纯靠用银子堆建起来。</p>
南明这时的火器部队，大多都是由江南以及在海外贸易的富商组建拼凑。</p>
相比于先前明北的溃败颓废，江南诸地在火器的质量上略有改进，或者就是从西方海贸上进口。</p>
金陵城内就储存有大批火器。</p>
特别是在福建等地，郑芝龙等海商头目依旧还在听从弘光朝廷调令，购买火器的渠道通畅便捷。</p>
甚至当下面对夏国军队，甚至还能零星组建起火炮还击。</p>
实力还是有些的。</p>
“不错......江南的火器虽不及胡夏，但也可牵制一二，只待临近了阵前，就可呈席卷之势。</p>
传我口令，左右两军备战，适时出击！”</p>
史可法麾下又是帅旗一挥，而他深知夏军实力，当然不会倚靠这二十万本部兵马。</p>
在后方还有黄得功与高杰的部队，左良玉也在南阳边境蓄势待发。</p>
从大体上来看，整个南明军队是占极大优势。</p>
只不过在真正的历史上，南明却败得极快......</p>
此时史可法还不知，他前脚刚走，后方尾随的黄得功与高杰就开始打起了争抢地盘的内战。</p>
同时朱由崧在金陵城歌舞升平，节制将领毫无魄力。</p>
史可法离开南京后，反倒是让士绅阶级把持起了朝廷动向，自己每日歌舞升平去了......</p>
......</p>
轰！</p>
战争进行得惨烈，南明军队不管是重骑兵还是灵活的轻骑都有人不断倒下。</p>
大夏军队的后方，不断有热气球缓缓升空，向着四周飘荡，随时监控明军动向。</p>
过了半晌，史可法甚至发现驻扎在数里外的南明大营，居然有火炮袭来。</p>
半日过后。</p>
南明军队第一次冲击败下阵来，南明的火器压根就打不着夏军。</p>
两方火力相差得太远。</p>
那些带有火器的“精装”骑兵，遇着炮火就四散逃跑，根本就不用夏军出击。</p>
南明的骑兵死亡千余，夏国的队伍纹丝未动，阵地都不用出，甚至还未打得尽兴。</p>
“退！</p>
传我口令，先退守五里，等黄得功、高杰各镇援兵。</p>
只用牵制此地夏军，就可为西北面的左良玉争取突袭时间！”</p>
史可法还未上战场，可身形就显得有些狼狈，主要是受到零星远程火炮的波及。</p>
二十万的先锋军受阻，显然也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p>
在绝对的生死面前，南明的“贵族士兵”连李自成的流寇军都不如。</p>
可当然的了，弘光朝廷不会光靠这二十万兵马。</p>
南明的真正实力，是各镇组建起来的联军，号百万数！</p>
黄得功等重将慢了一步前来，就是为了替史可法监视后方的援军，以免生乱。</p>
而至于夏国守军，似乎碍于人数过少，没有发动追击，只是牢牢守住阵地，坚决不出。</p>
攻伐无果，史可法再退十里外扎营，静待时机。</p>
三日后。</p>
一骑快马奔入南明大营，后方却没带来援兵.......</p>
“禀督帅，黄得功出了扬州城，却中高杰埋伏，高杰射杀黄得功战马。</p>
黄得功召集部下，准备与高杰部决一死战......”</p>
传令兵将后方的情况禀报。</p>
“决战？怎的决战，自己打自己人？”</p>
史可法听得冷汗涔涔，大战在即，决一死战的关头，竟还有人内斗？</p>
“黄得功为何会意气用事，不是命他在后方周旋？”</p>
史可法又连忙问。</p>
“高杰欺人太甚，背后还有其他士绅的支持，黄得功不得不战！”</p>
传令兵回答。</p>
“混账！”</p>
史可法来回踱步，气得头脑发晕。</p>
被人怂恿半天，朱由崧一再催促北伐，结果到头来出战的只有自己？</p>
偌大一个南明朝廷，简直匪夷所思。</p>
想不通！</p>
“那朝廷官僚何在，马士英，卢九德等人何在？！”</p>
史可法又问。</p>
还是不敢相信，此地离扬州城并不远，又背靠徐州城.......近在咫尺的地方，援军都能掉队，又不是在贫瘠的明北......</p>
江北四镇紧密相连，各地有了危机都能在第一时间援助，这本是南明防御夏军的极大优势。</p>
而且，扬州城就在金陵眼皮子底下，北伐的后援军队作乱，南明皇帝不能不管.....</p>
“朝廷怕也是刚得知这一消息，黄得功与高杰大战第三天，才有千总往金陵城禀报。</p>
尔今皇爷的训令，也才刚发出来。</p>
若是黄、高两位将军听从调令还好，若是不听......”</p>
余下的话，传令兵不再敢言。</p>
“若是不听调令，江北四镇危矣！”</p>
史可法一声哀叹，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相信朱由崧，可想了许久，终于还是说道：“罢了，再退，先退入徐州城！</p>
武昌还有左良玉，拼一把还有机会......”</p>
史可法果断传令，还想着左良玉的军队能绕道河南，夹击夏军。</p>
......</p>
徐州城八十里外。</p>
夏军大营。</p>
乌拉身坐在主帅营帐，仔细听着下方各位团级将领商榷战事。</p>
乌拉并不善于带领大部兵马作战，只不过是因为陆大、杜二娘等人在建州追缴清廷余孽，刘青峰与葛三刀又在西北方追击流寇军。</p>
当下被紧急从京师调过来，就相当于半个督军，余下的都是夏国年轻一辈将领。</p>
而仅仅是这样的阵容，就已经完全足够强大了。</p>
在夏国的形式军制下，每一个团都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像冷兵器时期的战术那般繁杂。</p>
“乌大总管，既然军队已经拉到这了，不如就直接挺进江南，撬翻朱明龙椅，让江南的百姓也快些让人日子！”</p>
开口的这些年轻的将领，都是从军事学院里边培养出来，对江南的现状极为不满。</p>
而且根据探报来看，前段时日京师的读书人作乱，就与这些江南士绅极有关系。</p>
“撬翻朱明？”</p>
乌拉听言眼前露出一丝光亮，可很快又平复了下去。</p>
这次出征大部分都是新丁武装，夏皇也并没有要直接吞下朱明的圣令。</p>
“拿下金陵，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p>
在江北还有四镇兵马，西面还有左良玉，我大夏朝廷不得不防......</p>
而且有传闻所言，左良玉麾下皆是骄兵悍将，行事极端残忍。</p>
若是进兵河南，百姓难免都会召灾。”</p>
乌拉摇了摇头，说话也带了几分正经。</p>
要是再早个几年，他或许还真就会直接带着兵马窜入江南，将商贾士绅们的财宝搜刮个干净。</p>
可是如今不同。</p>
夏国背后还有土地，以及无数百姓需要保护，总体来说还是夏国军队人数少，且四面敌都未彻底扫清。</p>
更重要的是，夏皇还亲自交代过的，江北的史可法或许容易对付。</p>
可在西面武昌城的左良玉，必须打起精神防备。</p>
“不过宣大一带，还有五万前朝旧兵，等这些兵马调集过来，也可以派些军队往江南试探试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