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吓得，叮叮咚咚地跑到车子上。王新也忙快步跑上车，两位老太太也站起身走过来。
在车门口，女人抓住梅岚松的胳膊。“那个是我儿子？”
梅岚松放开朱紫砚，掰开女人的手，把她推开。“你不配知道。”
“那是我生的孩子，我要看一眼。”
“我当初抱着他，跪在你面前，求你给他喂口奶。你狠心地把奶水淌掉，也不给他吃。你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了吗？”
“能全怪我吗？谁要你把生意做赔了，一分钱没有，还有一堆人追债。我想过好日子，有错吗？”
朱紫砚惊讶地看着这个发狂的女人，她为什么还可以那么的理直气壮。朱紫砚还在发呆，朱嫂过来，拉她上车。
朱紫砚上来找梅旭，在最后面的座位的角落，看见梅旭弓着腰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在发抖。朱紫砚坐到他身边，轻轻地把他抱进怀里。
“老师。呜呜呜！”他俯在朱紫砚怀里，害怕地压抑地哭泣。
朱紫砚只是抱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是满满的心痛。
朱嫂坐在他们身边，神色严峻，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们在外面地争吵。
“上去。臭烂尸，是我儿子对不起你。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我会杀了你，我活六十多岁，给你抵命也够本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给我看一眼我的儿子，我求求你。”
梅岚松上来，寻找朱紫砚，朱嫂起身坐到前面的位子。梅岚松过来，坐到朱紫砚身边，伸手臂把母子搂进怀里。“别离开我。”
“你儿子穷了，那女人也会一样地走。人都一样，也不会比我高贵到哪去。”
“不用你操心。至少我们现在住别墅，比你有钱。”
梅老太太上来，车门就关起来。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
女人拍着车窗玻璃叫。“儿子，儿子。我是妈妈，起来给妈妈看一眼，求求你起来给妈妈看一眼。儿子。儿子。妈妈错了。”车子向前移动，提速很快，女人的叫声很快就消失了。
梅老太太开始边哭边说：“不是我心狠，是那女人太狠绝了。一口奶水也不给臭蛋吃，我也没钱买奶粉。就给臭蛋吃米糊糊，晚上饿得没办法，就给他吃我的瞎奶。我的奶头都被他吸出血，还是饿的哭。多少个夜，都是我们娘俩哭到天明。孩子没饿死，没病死。长这么大，没来看过一眼，买过一颗糖，今个，她有啥脸看孩子。臭蛋，你就一个妈，是燕儿。她才是真心对你好，那女人是个白骨精，不准认她。”
大家都听得眼里掉泪，连王新的眼睛也红红的。朱嫂拉住梅老太太的手。“那是个坎，终算熬过来了。老姐姐，别想她了，往前看。”
“对。不想她。我的儿子孙子一大群，我还要好好地享福，看着他们长大有出息。”老太太擦一把眼泪，含着泪笑着说。
朱紫砚的泪水无声地滴到梅旭的脸上，她无法想象，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没有母爱，没有食物，是怎样的挣扎在贫穷的山区，在奶奶的血泪里一点点地长大。
快到分界洲岛时，天空下起了大雨，大家沉默地看着窗外。梅岚松对王新说：“到酒店住下吧。明天再来潜水。”
“好。酒店我已订好了。”
“谢谢！”梅岚松早就没了游玩的心情。
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就开始活跃起来，而梅岚松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朱紫砚。
这家的酒店，有个游泳池。晚饭后，几个孩子去游泳，俩老太太跟去看着孩子们。
朱紫砚很困更感到疲惫不堪，她回房间，就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熟了。
梅岚松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秦志若的话在耳边回响。“你儿子穷了，那女人一样地走。人都一样，也不会比我高贵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