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道袍的僧人并没有舍秀吉而去,而是飞速冲进他的房间里拿起了那个人偶,那人偶此刻已经变得两眼发红,浑身漆黑如炭,一口银白细牙又密又尖,简直跟小次郎此刻的状态一模一样。
穿着道袍的僧人惊道:“这、这是,入魔了?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等千辛万苦设计令他入魔,他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次郎入魔了,只有一瞬,在挥剑的那一瞬,但他并没有完全的入魔,因为他少了执念,所以在他灵台深处依旧保留着一片清明,所以此刻只能说他入了半魔。
他脑中忽而现出温柔的细语,那声音温暖如春,听在耳里就如同阳光普照令人十分温暖。
“孩子,醒醒,快醒醒。”
一连串的轻微呢喃,平息了小次郎头脑中的嗜血的狂风,他揉了揉眼睛,在一血红之中一个温柔的脸关切的看着他。
“你……你是?”
“孩子是我啊,我是玲子的母亲,安倍小三的妻子,安倍有希子。”
“有希子……”
忽而,他叫了起来,“你、你是安倍有希子?!那、那这是哪里?”
有希子柔声道:“这里是你内心的深处,方才你差一点就入魔了。”
“我?怎么会?!!”
“你手中的这柄剑和你的灵魂十分契合,不过你们两者都嗜杀的很,你的剑没了‘鬼刃’控制被上等妖怪的血液一激,加之你方才心绪翻涌失了自我,才被这剑给控制了。”
小次郎口中喃喃,“我怎么会,这剑怎么控制的了我?”
忽而他又想起一事,当初雾隠才蔵就是因为拿过这柄剑差点病死,甚至好多拿过这柄剑的人都说这柄剑有着种种古怪。
他一直以为是‘鬼刃’在剑里作祟,没想到竟是这柄剑自身的原因。
有希子道:“这柄剑看来是至恶至邪之物,你今后切不可轻易动怒,否则便会被这剑夺走意识。”
“哦,我以后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这也是你的修行,连自己脾气都控制不了又如何能作为一名合格的剑客,难道你想做一个凭着武力耀武扬威欺凌弱小的人吗?”
有希子一直以来说话都是柔柔弱弱的,小次郎从未看到过她今日这般愤怒的神情,当即被她吓的呆了。
有希子看着他惊恐的神情,神色稍缓道:“我不是在训你,而是在帮你,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再被自己心魔所控制。下一次,说不定这柄剑便会趁虚而入,借着你的执念将你拉入无尽的泥潭,到时候你可真变成魔了。”
小次郎恭声道:“是,我记住了!”
他心头一宽,世界里的血红便淡了几分。他又猛然睁眼,想走出这个世界,可他就像是被困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走不出。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走不出内心世界!”
有希子叹道:“可能你已被这剑封印在此,并不能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走出去,还需你朋友相助!”
“朋友?”
小次郎向外细细感应,放眼看去只见眼前一片血红,手中鬼刃“嗡嗡”作响,正以极其缓慢、极其玄妙的动作向一只半人半鸟的妖怪劈砍而去。
这妖怪背生双翅、身披华彩羽毛,手中一杆鲜丽羽毛所制长枪寒光熠熠,任谁也瞧得出这是一件绝代兵器。
小次郎看着眼前这只妖怪心头微颤,问道:“这、这是谁?”
安倍玲子道:“你竟全忘了?”
“没、没,鲤鱼精跟我说完‘两脚羊’是何物之后我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后来的事可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哎,看来那个时候你动了怒,神智和身体就已经被这柄剑慢慢控制了。你面前的那个妖怪是施展全部妖力的姑获鸟,但他貌似敌不过你这一剑。”
“姑获鸟?”
小次郎又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妖怪,虽然她已经变化做一颗鸟头,但从她眉目之间传来的那股淡淡的冷漠,依稀有着一些姑获鸟的影子。
小次郎心头又起暴戾,说道:“是她也好,她以那么残忍的手段虐杀了龟妖首领又使计策坑害我等,我早就想杀了她报仇雪恨了!”
他刚说完,忽而眼睛一红,心中世界的血色又变得浓郁了几分。
安倍有希子见状立即施展法决在他头颅中心一点,小次郎直觉脑内一阵清凉,片刻过后两眼红色消散恢复了神志。
安倍有希子怒道:“告诉你别动怒,你怎么这般不听话,这次要不是我守在你身边,你肯定又会被拉进去。”
小次郎十分不好意思,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看了有希子两眼,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搓着手等待安倍有希子训斥。
看到小次郎这幅神态有希子把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是个母亲,可却没有带自己孩子几天,尤其像小次郎这种半大的孩子她更是没有教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