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以后不用找工作啦，我上学可以养你。”许佳开心道。</p>
“佳佳，你好好上学，将来去江河投资，飞来培养你们不容易，又是奖学金，又是现场教学，都是外教，以后为甘总多做出贡献，明白吗？”吴虹朴素的情节教育孩子。</p>
母子两个人性格很像，作为裕元一份子，她双手的茧子都快要褪去，40多岁的年纪，在社会上完全没有竞争力。</p>
自己能做什么？</p>
去端盘子，还是打扫卫生，他的好姐们已经八仙过海，早早把位置站住，她现在感到身上的重担越来越沉，和天空一样，雾蒙蒙让人气馁。</p>
她在等，在幻想，她不相信报纸，等待裕元的最终通知，如果有一线可能她都希望听到恼人嗡嗡嗡的织机声响。</p>
咣咣咣的敲门声，吴虹打开门，裕元的九组老队员们愁容满面，张组长带着水果和点心道：“吴姐，想想办法吧。”</p>
“我能有什么办法？别在门口说话，大家进来聊。大家都是同事，串门买什么东西啊，下次别买了啊。”她知道这是工友们求人的姿态。</p>
张组长看其他女工为难，索性说道：“吴姐，可能你也知道，白小东不是东西，这次待岗基本上就是下岗。他说明天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可是王重那边已经定下来方针，待岗肯定是下岗名额，其他在岗还要砍下来20%。”</p>
吴虹倒吸口冷气，这次裕元看来是元气大伤。</p>
“吴姐，你的女儿许佳和甘总的妹妹是同学吧。没有别的意思，希望甘总能够效仿赵芳那样，给咱们纳入到极地人当临时工就行，现在赵芳已经是队长级别，每个月2000多元，比在宝成要强太多了。”</p>
吴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道：“组长，你说什么话？许佳为了我，已经放弃重点高中，现在念中专，如果我可以求人，我当初就不会让许佳去。”</p>
“你们请回吧，我无能为力。”</p>
张组长知道吴虹独立固执，硬着头皮将报纸展开道：“气压保暖内衣被查处，极地人这个冬天保暖内衣能销售140万件以上，每件200元，甘总能赚2亿以上，你懂吗？咱们每个月只有300多。”</p>
同样的场景在赵芳家重现，赵芳原本是华新与宝成合并后的下岗职工，这次她的老员工宝成厂也同样找到她，希望能进入到极地人。</p>
“甘总赚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呢，当初他好事做尽，现在大家有难不管了？临时工也不招了？这合理吗？赵姐。”</p>
“宝成虽然比其他四家棉纺厂要强很多，但是这次刘厂长也很为难，赵姐替我们求求甘总，好吗？”</p>
赵芳摇摇头，有些话她没办法直说，其实甘总一直在努力，但是企业理念不同，主要是将产能分包，招人也养不住。</p>
晚上滨海市雾蒙蒙，看不到璀璨的星空，行人抬头望去，好像人们的心情，永远不那么美好。</p>
几波人失望而归。</p>
两千人的生计，不是赵芳和吴虹能解决，他们都身处于大时代中，辗转腾挪，寻求自己舒服的位置。</p>
人心隔肚皮，借助这次下岗潮，仇富心理已经从每个人的内心里萌芽，迅速成长，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甘笛。</p>
以往你不停的资助，把公众的胃口吊起来，当你又一次反应慢，或者你看到2000人时候退缩了，公众会怎么想？</p>
孙峰从五家棉纺厂考察归来，白小东竟然靠抽签解决待岗下岗指标，连刘栋都没办法稳定形势，他笑了，来到报亭拨打电话道：“可以开启第二阶段。”</p>
这招叫将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