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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女人堆里是非多-20 分封(1 / 2)

 女人堆里是非多

正月十五闹元宵,若楠见了滞留在京的十五公主敦恪,乘着众人猜谜的空隙,敦恪悄悄向若楠道谢,并告诉另一个若楠更加担忧的消息,温恪已经起身回京,约莫月底就到,皇阿玛答应自己在京再住些日子,待与姐姐温恪会面后再归草原。

温恪公主?

又一个早逝女子,想到这个女子将会在自己眼前凋谢,若楠心里有股说不出来愁闷。

反正在大家眼里,若楠是个傻子加白痴,若楠也就顺应民意,在上书房混日子。

正月底,温恪公主夫妇回京省亲。宫中举行盛大的宴会,为温恪公主夫妇接风洗尘。

除了宫中的娘娘,所有皇子福晋,京里有头脸王公内眷,诰命夫人都有分参加。

若楠原本被安排跟着哥哥们一起陪同仓津饮酒,若楠厌恶酒臭,跟康熙报备去了太后娘娘主持的内宫宴。

若楠的心思是要拉着十五十六十七一起去,谁知道,十五十六十七都愿意跟着十四去与仓津拼酒,不仅不愿意跟着若楠,还笑话若楠婆婆妈妈。

若楠跟着母妃王氏一起参加了慈宁宫宴,见到了传说里的悲情公主姐姐,若楠对温恪的印象是这个姐姐长的也忒胖了。

太后娘娘看到若楠从乾清宫里跑到慈宁宫来,十分窝心,招手让若楠到自己更前。若楠落水失忆,宫中无人不晓,若楠如何失忆,太后娘娘当然也知情,对这个小孙子平添一丝怜惜,这会儿拉着若楠的小手,慈祥的为若楠介绍了温恪,她指点着温恪笑眯眯言道,“小十八,还记得皇姐吗?不记得也没关系,皇祖母告诉你,你这个小豆丁要做舅舅了,高不高兴呀?高兴呀,就不快去恭喜你皇姐!”

太后娘娘,若楠之前跟着哥哥们见过一次,就是众阿哥拜年那次,那时太后脸上淡淡的,似乎对自己不熟悉不认识。所以若楠对皇祖母今天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

若楠不知,太后娘娘前后态度的不同,其实别有内情,那时摆脸色原本不是针对若男。

说起太后娘娘,也是位命苦之人,十三岁嫁到大清,却碰上顺治专宠董鄂妃这当口,因为她挡了路,顺治不能把皇后的桂冠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仅不搭理她甚至还有些仇视她。幸亏董鄂妃早死,顺治帝跟着也走了,她才逃出生天,享了康熙的儿孙福。

午夜梦回,太后娘娘常常想起当年的遭遇,想起当年顺治迫于太皇太后压力不得不到坤宁宫敷衍的日子,顺治在自己宫里整夜独坐,通宵;顺治还欺负当年的皇后不懂汉语,甚至当了董鄂妃的面嘲笑自己是木头皇后、是摆设。

虽然时过境迁,太后娘娘每每想起往事,依然泪流满面,心痛难忍。有时还会生出诛心的念头,如果顺治董鄂妃长长久久的活着,她还不得当一辈子的下脚料。每每出现此念,太后娘娘就会整夜诵经念佛祈求佛祖谅解,可是这个念头却常常出来困惑太后,让她不得安生。

好在康熙虽不是太后亲生,却因为自幼不受父亲待见,一直养在太皇太后跟前,受到当时皇后(现在的太后娘娘)的照顾,知恩图报,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却当他嫡亲母亲一般供养。太后娘娘也是知足惜福之人,把所有孙子孙女都看得十分尊贵,个个当嫡亲的疼爱。

太后娘娘虽然不过问朝政,可是最近朝廷局势让她十分不安,太皇太后当日咽气之时的话语犹在耳边,“太子是个苦孩儿,我不放心,我走之后,尽你所能周全与他。他若危急,你转告皇帝,就说是我遗嘱,国传嫡子,太子是个好孩子。”

太后娘娘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看惯了宫闱的诡秘与政治的残酷。眼前太子被废,未必没有

这群大孙子们的因素,他们个个对皇位虎视眈眈,太后娘娘也是心知肚明,见到他们难免也生出了些厌烦。

也正是见多了那班大孙子们没事就凑到皇上跟前表现,以求得青云直上的机会。反观若楠不去乾清宫宴会上掺和,愿意来看望回到京城待产的姐姐,觉得这个孙子有情有义,太后娘娘心底添了一份喜爱,他老人家无端想起太皇太后的话,“是个好孩子”。

温恪虽然长在后宫,因为若楠母亲位分低下,温恪与之接触甚少,加之温恪未嫁之时时十八阿哥年龄尚小,温恪与他也少有交集,因而小十八与温恪相互之间虽是姐弟却很陌生,更别说现在还换了若楠这个冒牌货。见皇祖母十分热心,加上若楠怎么也跟自己血脉相连,温恪也就亲热的跟若楠闲话了几句,不过跟温恪打招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温恪要忙着应酬,也就无暇再顾及若楠了。

若楠待在祖母身边,每每有人请安,祖母就会告诉若楠,这是你某某婶娘啦,那是你的啥啥嫂子啦。一番介绍下来,若楠发现原来自己是有侄儿媳妇孙媳妇的人了,想到自己居然当了公爹爷爷,若楠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可是这一番下来,也叫若楠苦不堪言,原来,若楠的那些婶娘嫂嫂侄子媳妇们,欺负若楠年少,全不顾忌礼节,见若楠生的面红齿白,粉嫩可爱,其中有胆大泼辣的贵妇人,伸手就捏上脸来,只捏的若楠脸上火烫火烫,生疼生疼。

若楠有些怀疑,小十七他们不愿意来次是不是与此有关。

这个亲友团实在太庞大,打扮得也大致一样,大红牡丹方旗头,弯眉细细,颊上红红的胭脂,唇上一点大红,人为一点樱桃小口,其实那嘴巴海大了,若楠看着只觉得滑稽。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若楠记住了四嫂八嫂两位嫂嫂。因为八福晋调戏若楠,四福晋解救了若楠。

八福晋一贯泼辣豪爽,见若楠长得粉脸桃腮,心里爱及,心随手动捏了若楠的小脸蛋好几把,“哟,好俊俏的哥儿,我若将来养孩子,就比照你这个样儿。”

调笑还嫌不足,说着还凑近了若楠,在这个小叔子脸上吧唧咬了一口。

若楠虽是女儿心,也闹了个大红脸。

四福晋就显得贞静淡雅,她微笑隔开八福晋,“去,休得胡说,看你吓到十八弟了。十八阿哥再小也是咱们叔叔,叔嫂有别,都是八叔把你惯的不成样子了。”四福晋顺手拿了帕子给若楠擦拭脸蛋上的口水,把若楠解救出来。

八福晋不服气,还要上来调笑若楠,“哟,叔叔?还叔嫂有别,哈哈哈,他才多大点子,就需要避讳,我偏要再亲她几口,看能不能亲出点事来!”

若楠怕她真的再来一口,慌得躲到祖母身边。

太后娘娘看着边上伺候的宜妃微笑,“前些时候听说老八媳妇请太医院开方子,太医怎么说的?到底是什么问题?”

太后娘娘声音虽小,该听到也都听到了。

八福晋接收到姨母的眼风,尴尬的停止了调笑,不过她是虎死不倒威,昂头挺胸,款款走开了。

宜妃满脸凝重,上前低声回到,“太医说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个缘分问题,缘分到了就有了,急不得。”

“缘分!”

太后娘娘念叨着这两个字儿,脸上笑意慢慢隐退,想到了很久前得自己,那时自己也希望添个一男半女,可惜没能如愿。

太后娘娘摇摇头拉回思绪,看了看依然飞扬跳脱的八福晋,霎时间与自己那位废后姑姑的影子重叠起来,脸色慢慢恢复了慈祥,转头与德妃十三福晋谈论起温恪待产的事情。

这边宜妃暗暗松了口气,凌厉的眼风狠狠的从若楠脸上扫过。

若楠头皮发麻,暗暗叫苦,你侄女儿自己招风跟我有什么关系嘛?心中悔不当初,早知女人堆里这么多是非,自己就应该去乾清宫凑热闹了。只在心底祷告,但愿不要牵连母亲才好。

若楠发誓,没事再也不往这女人堆里钻了。

何苦生为帝王女

三月初,敦恪在京滞留三月后不得不回归草原,临行,若楠跟着一班哥哥去为敦恪送行,不知为何,敦恪特别叫了若楠与自己同撵,敦恪拉了若楠连声称谢,“谢谢十八弟疼惜,不然姐姐早就去了荒漠的草原,或许这会子已经熬不住了。”

敦恪认为自己能够在京只留至今全靠了若楠的帮助,倒叫若楠十分汗颜,连连撇清,“姐姐太高看弟弟了,姐姐留京,既是皇阿玛的恩宠,也是十三哥的情面,与弟弟不相干的。弟弟焉敢居功。”

敦恪忽然泪流满面,“宫中的事情弟弟或许不懂,姐姐心里却明镜似的,十三哥已经招了皇阿玛的忌,他这辈子很难在翻身了。”

若楠很是吃惊,“姐姐为何如此说话,这怎么可能?十三哥是堂堂大清皇子,皇阿玛的亲生儿子,有无上的尊容与富贵,怎说难以翻身!”

“十八弟你太小、太单纯了,父子君臣,骨肉难亲。宫斗的残酷你哪里能够理解,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皇阿玛马上要分封皇子了,名单已经拟定,连十四哥都有份,成年阿哥只漏下了十三哥。可怜十三哥,文韬武略,人才品行,样样拔尖,却遭人陷害,受皇阿玛打压,落到今天的田地。这都是受了我与姐姐的拖累,我们却什么也帮不上。看着哥哥如此委屈,弟弟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额娘在就好了,我们也不会这般凄凉。”

敦恪看着若楠连连摇头,难忍泪水汹涌。

若楠虽然不是很清楚分封的时间,也知道十三阿哥在整个康熙朝不得志,可是也有人说十三阿哥曾经被封为贝勒,于是出言安慰敦恪,“不过传言,做不得数,皇姐不必太当真,十三哥毕竟是皇阿玛宠爱的儿子,父子没有隔夜仇,或许有一天,皇阿玛一高兴,十三哥就成了亲王了。”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敦恪不敢相信,却希望有那么一天。

若楠为了安慰敦恪,也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便使劲的点头,“嗯!”

“皇姐相信十八弟,十八弟说会就一定会。”

敦恪虽说已经出嫁了,还是有些孩子气,刚刚还伤心呢,这会子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说着说着就笑嘻嘻了,与若楠谈了些家长里短的私房话。

很快就出了城门,除了送亲阿哥九阿哥,其他的阿哥们得在此地与敦恪告别。

敦恪与若楠告别,搂着若楠泪水潸然,“十八弟要记得敦恪姐姐哟,帮姐姐照顾十三哥温恪姐姐,姐姐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承你的情。”

若楠吃惊,不知自己哪里就有了这般的分量,值得让敦恪托付大事。

敦恪只当若楠迟疑不觉,心急的催促道,“十八弟?”

见敦恪这般殷切的讨要自己一个小阿哥的承诺,若楠无所适从,她深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为了安抚敦恪,让她嫁得安心,若楠只好点头应承。

敦恪洒泪而别。

她这一去注定要成永诀。

若楠明知他去送死,却不能阻拦,不由黯然神伤。

帝王的女儿有什么好!

一路回宫,若楠心情异常沉重。

夜里若楠居然梦见敦恪,敦恪笑语盈盈跟她闲话家常,“十八弟,我梦见额娘了,额娘说知道我要出嫁特地来看我了,她说会照顾我。这下子好了,额娘照顾我,若楠你照顾温恪,这下都好了,姐姐我也放心了。”

梦寐缠着若楠,似睡非睡间,又见敦恪急切的追着自己嘱托,“别忘了我的嘱托哟!别忘了啊若楠若楠”

若楠?

敦恪怎么知道自己叫若楠?

若楠被吓醒,惊的一头汗水。

细细回想,若楠释然,敦恪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大约是自己牵挂过渡所致。

可是梦中之话白天敦恪似乎跟自己提过,自己当时没在意,现在慢慢回想,若楠发现敦恪今天所说,似乎句句透着玄机,暗喻生离死别,不免暗暗伤心,难道敦恪对自己的命运有所感悟吗?

梦境吻合历史,一股不祥之感在若楠心底弥漫。

挡箭牌

隔天,若楠下学回来遇见了前来觐见的太子,太子身着明黄太子服饰,满脸喜气,心情似乎不错。看见若楠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若楠施礼回个大大笑脸,两个人相背而行,渐行渐远。

二人心情也是差之甚远。

若楠既不能责怪皇阿玛无有父子情分,也不能劝阻太子自动退却,唯有深深为太子惋惜长叹一声。

太子则为自己逃出生天欣喜若狂。

走出乾清宫,太子狠狠的遥遥脑袋,借以摆脱那些时刻缠绕自己的疯癫日子,挥之不去的屈辱,让他眼中恨意升腾,他仰头望天长长的吐出心中那口恶气,第一次觉得这紫禁城的天空如此亲切,他暗暗握紧双拳,面上的表情似乎萃了毒汁搬阴冷,偏激的近似疯癫的喃喃自语,“这天是我的,皇位也是我的,谁要夺走,老子叫你们统统完蛋,对,统统完蛋。”

可怜太子这一番起落,屈辱绝望严重的扭曲了他的心灵,导致他人性偏颇,执着疯癫。即便康熙不废他,他整个人也早就废了。

看着满脸和煦的康熙,若楠有些纳闷,自己这个皇帝老子复立太子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难真如后人猜测一样,太子只是国家稳定的而牺牲的一枚筹码?

若楠担心归担心,该发生的依然发生,三月初九,太子复位,所有牵连的阿哥出大阿哥外都各就各位恢复了从前的格局。

太子那些被锁拿发配的门人部署除少数人外都各归其位。

太子高兴了。

乾清宫朝会上,看着趾高气扬的的太子,貌貌似恭顺儿子们,康熙心底那个气哟,蹭蹭直冒。

康熙内心是不想再设立太子了,可是百官逼着,阿哥们逼着,眼看就要无法收拾。

无奈推出太子做挡箭牌,为另立新君争取时间。

他不想把江山传给太子,私心却想要保全太子,到底是自己骨肉。

眼下被逼,不得不牺牲太子。

康熙心里滴着血。

一股邪火无法宣泄,于是在朝会上大发雷霆。

康熙逮谁骂谁,上至三阿哥下至百官,个个狗血淋头。

出人意外的,私下吵闹了很久的分封并没发生。

太子复位。

举国同庆。

可是,连若楠这个不参合的都发现,宫中除了太子,似乎所有人都不高兴。

康熙违心复立太子,心里窝着一股邪火,觉得再也不能憋在这宫里了。为了散心,三月底,康熙预定巡塞外皇子名单。只是这出巡名单,康熙斟酌了许久,可说是绞尽脑汁。

出巡名单里没有小十八,这是康熙的私心,小十八上次差点死在漠北,康熙心存顾忌,怕爱子重蹈覆辙,遭人暗算。

小十八半年来一直养在康熙身边,父子读书习武形影不离,若楠的乖巧伶俐带给康熙无限的欣慰与乐趣。父子感情更胜从前,康熙已经习惯有若楠相伴的生活,犹豫再三,康熙决定让小十八自己拿主意,“小十八想不想去木兰围猎?”

木兰围猎?

若楠心有余悸,话却说的冠冕堂皇,“儿子想好好温书,争取早日找回失去的东西,等儿子骑射精湛武艺高强之时,再去随侍保护皇阿玛。”

康熙难得一笑,“哈哈哈,十八都知道保护皇阿玛了,看来皇阿玛折你是老了呀。李德全,传四阿哥张廷玉觐见。”

康熙将拟定名单递给张廷玉,“知会户部内务府,按这份名单准备出巡事宜。”

“嗻!”

张廷玉领命而去。

康熙回头看着四阿哥道:“着四阿哥监国,会同上书房马奇一同处理朝廷军机政务。”

四阿哥低头搭个马蹄袖说道,“嗻!”

康熙接着抛给他一个包袱,“王氏要随朕出巡,小十八大病初愈不能同行,朕出巡期间,由你们夫妇全权照管小十八的生活起居,文学素养,武功修炼,样样不得懈怠。”

“嗻,皇阿玛放心,儿臣定然不辱使命。”

康熙沉吟片刻,继续交代四阿哥,“小阿哥中,十六十七两个还算机敏,可以带在身边,有差事分派他们,让他们历练历练。”

四阿哥听到阿玛特别叮嘱,内心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皇阿玛选中十六弟了?”嘴里却忙着应声,“嗻!”

若楠闻言,不知该感激还是埋怨,康熙的这次提名,该不会给十六哥招灾吧,传言四阿哥可不是个能容人得主。当然十三阿哥除外。

康熙四十八年巡塞外名单公布,三十五岁的胤礽、三十二岁的胤祉、二十九岁的胤佑、二十八岁的胤禩、二十六岁的胤礻我、二十三岁的胤祥、二十一岁的胤祯随往。

若楠发现一个问题,这次出巡名单,几乎把八爷党**党一网打尽。

国家朝政落到了闲散党四爷手里。

更有趣的是,康熙这次出巡安排刚好是他百年后的布局,四爷接掌大位,十六十七两个是当道的王爷。

唯十三阿哥是个例外。

若楠甚至怀疑,康熙是故意这样安排,好让四阿哥有机会可以培养自己的党派。

当然康熙的帝王心事,岂是若楠这样的黄口小儿猜得透。

若楠官封特护使

康熙既不不放心八爷党,也不放心太子,所以,把他们统统置于眼皮底下。只因为他自己出巡散心,朝中总得有人看着。这才有了四爷独当一面的机会。

康熙其实也不看好四爷,他之所以把朝政交给四爷,是因为四爷一向以孤臣自居,康熙量他就算独揽大权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康熙托付十六十七给四阿哥,自有他自己的考虑,十六十七母妃地位低下,平时少有机会历练。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跟着四阿哥历练历练,学学怎样办差,将来离开自己的呵护,不致两眼抹黑,无法生存。

康熙托付小十八,纯粹因为十八惯会撒娇懒惰,别人无法压制,康熙担心自己一旦离京,小十八定会玩出花来。所以他拿四爷当了门神镇着小十八而已。

十三阿哥会专程来看望自己,是若楠没有想的,十三阿哥是专程来托付若楠,让她没事多往温恪公主处走动走动。

被十三阿哥敦恪公主都如此看重,若楠有些受宠若惊。

清人多迷信,若楠上次大难不死,宫中之人都信她必有后福,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只是若楠自己不知道。

十三阿哥不再这些人之列,他亲历若楠的生死过程,自然不会这般想,他只是通过几件事情下来,觉得若楠极有兄弟情义,想到自己要随侍出巡,温恪孤单单住在公主府里,没有亲人在身边,虽有专人照顾,难免有不周之处。

宫里虽然有太后娘娘德妃娘娘坐镇,毕竟隔着一道宫墙,她们身居后宫,轻易不出宫门,十三阿哥担心,妹妹一旦有事,他们鞭长莫及。

四哥倒是有心照看,可是朝廷的政务实在太多。十三阿哥怕他到时候他根本顾不上温恪。

一旦温恪有事,到时候两头无照应,就会耽搁了温恪。

他想着若楠虽小,人却聪明伶俐,出入后宫又方便,宫里方方面面也不敢对若楠马虎,定能在温恪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内外传话,不致误事。所以才找上门来托付若楠。

若楠对十三阿哥原本亲近,十三阿哥有求,若楠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惶恐自己能不能胜任。

若楠知道历史,温恪死于难产,对于温恪,他十分同情,心想到底姐弟一场,即便不能救她性命,陪陪她也是好的,于是点头应承。

十三阿哥陪同若楠到公主府去认门户,若楠认识了他那个传说中的英雄姐夫,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

见到仓津,若楠知道后人纯粹是胡说,仓津虽非美男子,却也相貌堂堂,哪有什么满脸麻子,满脸络腮胡子倒是有的。在若楠看来仓津与温恪公主也还恩爱。至少仓津之前没有生养,现在没纳小妾。

仓津对待十三阿哥十八阿哥很是礼遇,倒是十三阿哥摆着大舅哥的面孔,所有哥哥都觉得自己的妹妹是最好,谁也配不上,十三阿哥也不例外,看仓津的眼神有些挑剔:“夫妻不是君臣,乘着眼下无事多陪陪温恪,与大人孩子都好。”

仓津似乎想要辩解,十三阿哥堵死了他要说之话,“别跟爷扯什么祖宗家法,爷不爱听。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夫妻相见谁也管不着,连个嬷嬷都搞不定,将来怎么领导一个部落?”

温恪公主见到十三阿哥喊声哥哥,便眼圈有些湿润。

十三阿哥今天来此虽然领了康熙口谕,可是嬷嬷们也要陪在当场,这是大清祖宗的规矩。

温恪公主落泪,一个嬷嬷便大尾巴狗似上前劝导,“公主身怀六甲,要当心身体,这会子兄弟的面也见了,还是回房去歇着吧。”说完就要强搀温恪公主起身。

仓津与温恪公主已经习惯了这些婆子的张狂,碍于祖宗规矩,又顾念她们是宫中老人,也就不好撕破脸面,就这么忍着。

见到嬷嬷这般目中无人,十三阿哥脸色有些难看。

若楠更是气愤难忍,到底谁才是主子,这些婆子当着公主娘家兄弟的面都这样子欺负公主额驸,平时那还了得?

温恪公主被两个婆子与其说是搀扶,不若说是夹持着起身跟哥哥弟弟告别。

十三阿哥看见妹妹这般委屈,额上青筋直跳,强忍着没有跳起身来。

若楠就没有他哥哥的这般的修为了,不过也知道硬来不行,一来自己人小力单,二来跟个婆子动手也不体面,若楠知道对付这些奴才得用用策略,他摸出身上一个龙型玉佩,高高举起道,“皇上钦赐玉佩在此,见玉佩如见皇上,跪。”

婆子慌忙放开公主跪下,以头点地,奴性十足,“奴婢领旨!”其他奴才也是一般学样。

温恪公主夫妇信以为真,准备跪谢圣恩。若楠暗中朝十三阿哥公主额驸挤挤眼睛,“皇上有旨,公主额驸免跪。”

若楠心里解气,继续道,“奉圣旨,十三阿哥,十八阿哥过府探望公主额驸,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嗻!奴才领旨,奴才告退。”

婆子低头撅尾,倒退而下,其他奴仆见一向嚣张的孙嬷嬷退了,也跟着退下了。

十三阿哥还以为若楠真是奉圣旨,“真是皇阿玛让你执玉佩来探视公主额驸?”

若楠笑,“没有!”

十三阿哥久经磨练,知道其中厉害,压低音量,“你,你怎么敢假传圣旨?弄不好就是砍头的大罪。”

若楠拉下十三阿哥的手指,“嘘,也不算假传圣旨,话虽是我说的,玉佩却真是皇阿玛的随身物品,不过不是皇阿玛赏赐我的,是我自己从皇阿玛那里骗的,诺,这里还有,你们如果喜欢,没人挑一个戴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若楠买弄般倒出自己从康熙那里骗取的各种玉饰佩件,大方的让哥哥姐姐姐夫挑选。其实若楠根本就知道他们不会要,可是没办法呀,若楠要装孩童,有时不得不天真些。

十三阿哥见若楠漫不经心,几乎抓狂,只点若楠额头,“你怎能这样儿戏,当心小命不保,下次绝不可再犯。”

“哪能天天如此,今天不过是见他们奴大欺主,逼不得已偶尔为之。再说,我也不算假传圣旨,十三哥你是奉圣旨,我是真玉佩,两个凑一起,货真价实。”

十三阿哥还是心有余悸,“听哥哥的没错。一旦传到皇阿玛那里就糟了。”

若楠不以为然,“谅他不敢到皇阿玛那里去嚼舌,我在众人眼里是傻子,他们一般不会跟我计较。再说我天天跟着皇阿玛,论告状,谁能告得赢我。”

十三阿哥想想也觉得对,可是还是一再叮嘱若楠,要小心谨慎,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证。

若楠虽在十三阿哥面前说的轻描淡写,还是被十三阿哥说的有些心底毛毛的,为了自己的小命可以长的稳当点,回宫后主动提起话题,把从温恪公主那里听来的情况,加上自己在现代所了解的的一些公主受恶奴压榨的惨状,一股脑儿的、添油加醋的讲给了康熙。他把温恪公主的生活形容的就像是牛郎织女一样子苦楚,还自己臆断说,温恪公主之所以二十岁嫁人,二十二岁才怀上身孕,很可能就是因为温恪公主与额驸被叼奴所欺,难得见面所造成。

最后,若楠还想康熙请示,在康熙出巡期间,自己想经常去探视皇姐,皇姐一人在京,没有亲生额娘,也无嫡亲姐妹,十三哥又要随侍出巡,自己常常去看看姐姐,免得姐姐受了气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为防叼奴刁难,若楠恳求康熙能够留下口谕,让自己可以去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康熙只知公主难以适应草原的清苦,哪里知道公主们这些苦楚,一时听闻很是气愤,不过康熙是一代帝王,不会光凭若楠的几句话就妄下决断。最后,康熙让若楠先退下,若楠的请求,会酌情考虑。

若楠虽然没求到口谕,但是也算达到了目的,至少自己先下手为强,以后康熙就算听到什么,也知道事情的原委,不会任他们胡诌。

若楠的话让康熙陷入沉思,难道我朝的公主们真的过的如此凄惨吗?康熙觉得若楠似乎有些夸大其辞,可是,康熙也知道,若楠绝不会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定有缘故。

康熙想起了早逝的爱女温宪公主,温宪公主居住京里,婚后生活德妃一定有所了解。想起爱女,康熙心里有些压抑,便吩咐李德全知会下去,摆驾永和宫。

康熙驾到,德妃惊喜交加,皇上近年宠爱和嫔,加之不但有新人进宫,皇上已经很久没翻自己的牌子了。自己虽然位列四妃之首,地位稳固,可是是女人们谁不希望丈夫的恩宠长久不衰。

话说德妃接到消息,满心欢喜,谁知康熙是来打听消息,德妃见提起爱女,不由悲从中来,想起英年早逝乖巧女儿曾经带给自己快乐,忍不住红了眼圈,只是她不知康熙的心意,所以没敢造次,强自压下悲哀。

康熙问起温宪与额驸详细的生活情形,勾起德妃的心底的哀痛,她向康熙诉说了温宪临死不得与夫君话别的遗憾。

温宪生前曾向自己抱怨,自己夫妻相见要受嬷嬷辖制,每每需花银子买通教养嬷嬷方得夫妻团聚。不然嬷嬷便会百般刁难辱骂,温宪温柔贤淑,难敌嬷嬷毒舌诋毁,不屑哀求恶奴,所以一年夫妻难得见面几次。

康熙不可置信,皱眉确认,“辱骂?德妃你是说嬷嬷胆敢辱骂公主?如何辱骂?”

德妃见问,脸色绯红,又不得不答道,“无非是在公主召见额驸之时,借口说公主沉溺儿女私情,是不知礼义廉耻,其实公主不过一月召见额驸一次,还时时常常不能如愿。

可恶的是那起子叼奴,并非他们满口所说的是维护祖宗家法,不过是找借口榨取公主钱财。公主碍于祖宗家法的辖制,加上女儿娇羞,只好忍气吞声任他们摆布。”

康熙原本已经有了十分的怒意,听到“祖宗家法”四字,怒意慢慢变成无奈,自己何尝没受过这四字的辖制!

康熙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声饿了,德妃慌忙吩咐传膳,康熙用餐完毕起驾返回乾清宫。

德妃脸上笑颜如花,康熙驾临永和宫是无上的荣耀,她心里的失落只有自己知道。

隔天一早,康熙赐腰牌一道给若楠,明黄圣旨一道,若楠被康熙隆而重之的封为温恪公主待产守护特使,康熙下旨晓谕各部,若楠所到之处,必需给予配合。

如此圣旨,不说旁人,就是若楠自己也觉得太过儿戏。

若楠有种上当的感觉,他被康熙当猴耍了呢!

新官上任

若楠得到特许,既高兴又发愁也担忧。

温恪公主,史书言之凿凿,四十八年六月殁的,死于难产。至于原因,只说是体力衰竭所致,若楠怀疑温恪公主死于产后血崩,产后血崩在清朝无有解法,属于必死之症。

若楠原本有点怀疑温恪公主的死因,因为后人传言,有为了得到公主嫁妆而刻意至死公主的恶毒嬷嬷。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若楠一来想多陪陪这个可怜的姐姐,希望温恪公主有亲人陪伴,或许会有绝处逢生的希望。

二来也是希望自己去了,可以杜绝温恪公主的人为死亡。

若楠原想,自己只要尽量去做就行了,温恪公主如遭不幸,那是顺应历史,若楠尽力了,也就没有遗憾了;如果因为若楠介入,温恪公主侥幸存活,那就算是上天怜悯,若楠也不想去贪天之功。

当然,这些都是若楠的秘密,对谁也没敢泄漏一字半分。若楠这是稳赢不输之局。只没想到康熙会明发御旨,这担子就太重了,让若楠如坐针毡了。

为了平复这种不安恐惧,若楠决定要做些什么,最后,若楠决定拿圣旨说话,他请求康熙,说既然自己是守护特使,让康熙暂停自己上书房的功课,自己要全程介入温恪守护行动。

康熙恩准若楠请求,准不必再去上书房,但是要求他每日上午在乾清宫专攻书法练习,下午去雍王府搭班学习满语。并美其名日,因材施教。

康熙当着若楠一脸严肃,叮嘱他出宫不要贪玩,要认真学习满族母语,不忘祖宗。其实康熙心知肚明若楠的用意,不过是佯装不知,为若楠去看温恪提供方便。

这件事情,康熙自有考量,他心疼温恪,碍于祖宗家法,自己不好出面,只好提供天时地利,让若楠这个初生牛犊弼马温,去收拾公主府的那班叼奴。

若楠并没按照康熙所说练习书法,而是当着康熙做作样子,只等康熙一上朝,他就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院判早就得到了消息,他觉得康熙让若楠这个毛孩子来参合有些儿戏,可是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主子,是以,它虽然资格老道,对于若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若楠不是来摆谱,不耐烦跟他们客套,挥手叫起,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您是院判大人?我想问问谁是温恪公主的守护太医。”

“回十八阿哥,眼下是霍桂芳为公主请脉。”

有人上前叩见若楠,自称霍桂芳,若楠见他着八品文官鹌鹑补服,心下有些不高兴,温恪公主待产,太医院院判应该亲自把关才是。

“怎么就一人?温恪公主情况怎么样?有具体待产守护方案吗?”

“方案?”

若楠皱眉,“没有吗?”

“什么方案?”

霍桂芳有些茫然,他有些紧张的飘眼院判大人,自己只是奉命请脉,没人说过要自己拿出方案呀?

若楠见霍桂芳的懵懂样子,怒气暗生。

“太医院既然负责公主待产事宜,不是应该根据公主体质,拟定相应的安胎方案,待产方案,以及临产忽发状况的应急措施吗?”

“待产方案?”

若楠“对,公主如何药物调制,怎么食物辅治,应该注意什么,禁忌什么,不是都应该由太医列出详细的清单交给公主身边的收生婆与嬷嬷,好便宜行事,确保公主万无一失,难道你们什么都没做?”

当事人霍桂芳汗下来了,自己只是个小小太医,担不起这莫大干系,连忙出演为自己撇清,“奴才愚钝,奴才只是一小小医官,听命行事,负责请脉,其他奴才委实不知。”

若楠的眼神犀利扫视一圈,厉声喝问:

“不知?不知什么?是不知道如何调理,还是不知道有没有方案?你这个太医是干什么吃的?小爷请问你,谁应该知道?你们太医院准备如何对待温恪公主?难道你们的责任就是让他们呢母子听天由命?”

太医院院判黄远见若楠步步紧逼,眼见霍桂芳难以招架,暗暗叫苦,看来疏忽温恪公主一事今天难以善了。忙使眼色让人去请院使孙大人。

院判黄远见若楠冷冷的盯着自己,自己不好再缩头不出,只好硬着头皮回话,“奴才们刚刚接到皇命,眼下皇上要出巡,委实有些顾不上,不过,奴才已经安排霍太医为公主号过脉,知温恪公主产期尚有时日,奴才们会谨慎斟酌,尽快研究出守护方案呈上。”

什么东西,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医者父母心。

若楠按下心头怒火,“温恪公主预产期在六月,现在已经四月了,你说还早?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斟酌完毕?”

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原以为若楠孩儿心性,不过图个新鲜,以为三言两语即可打发,遂交代黄远把若楠早早打发了事。不想若楠有备而来,说的头头是道,知道自己不出面不行了。

孙之鼎在太医院打滚半辈子,是成精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做到院使的位置。他以攻为守,上来就蒋若楠,“奴才来迟,十八爷赎罪,太医院接到皇命守护公主待产,第一时间派出了太医去请脉,之所以迟迟没有拿出方案,是因为温恪公主身份尊贵,奴才们不敢轻忽从事。正在研究脉案制定措施,十八爷就到了,请十八爷容奴才一天,奴才会亲自带人前去为温恪公主会诊,明天奴才一定让十八爷看到详细的治疗调理方案。”

若楠原本也没想为难他们,不过见他们漫不经心有些生气,这回见孙之鼎说的恳切,又想自己也是来得太急了点,于是见好就收,抬手空扶一把道,“你们都起吧,孙院使说的在理,是我太过心急,孙院使原谅胤衸关心则乱,话说的重了些。不过,公主待产,事关人命,还是抓紧些好,孙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亲自办理,小爷也就不多说什么,希望孙大人竭尽所能,制定出最详实可行的方案让皇阿玛过目,确保公主母子平安,万无一失。”

出了太医院,若楠去了公主府。

“十八弟来了,小宝贝,舅舅来看我们了。”

温恪公主见到若楠,微笑着代替宝宝跟若楠打招呼,脸上有着初为人母的圣洁光辉。

温恪公主恬静的笑脸让若楠心底隐隐作痛。

闷闷走出公主府,若楠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思绪翩跹。

天有眼么?

人有命么?

人能胜天么?

若楠脸色慢慢沉静,为了留住温恪公主圣洁的微笑,他决定与天斗一斗,与命争一争。

自己反正捡的命,丢了也不算亏本。

作者有话要说:草草哭,不要霸王我

大家不要潜水了

出来吧,我请大家喝玫瑰醋

减肥的,据说效果忒好了

救公主同仁堂上寻良医

若楠在太医放把火,火烧旺了,太医们如热锅蚂蚁团团转了,她自己却施施然出宫去了。

太医院院使孙之鼎,院判黄远,火烧眉毛的急开简易碰头会,之后,一群御医火烧火燎的也出宫去了。

康熙听完李德全学舌,心想这个小十八倒是个急性子。他逍遥的抿口香茶,笑的惬意,“豆丁大的家伙,敢骂朝廷大臣,把个太医院掀翻了窝,他倒有些担待,挺能倒腾。”

李德全最会凑趣儿,见康熙无忧责备若男的意思,也跟着笑,“谁说不是呢!奴才也没想到,十八阿哥有那般口才,不愧是龙子凤孙,天生聪慧,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问的黄远直冒冷汗。”

“钦差大人这会哪去了,还没回宫?”

康熙这会儿迫切的想看看这个春风得意的老儿子。

“十八阿哥发作了太医院就出宫了,奴才这就派人去寻。”

康熙一摆手,“算了,传话下去,让老四拨两个侍卫跟着,十八身边的小李子倒还机灵,只是不够圆滑,朕怕十八不知深浅会吃亏,你在乾清宫挑个老成些太监给他使唤,人多也好壮壮声势。”

太医院的方案很快就呈送到了康熙案头。

若楠看过很失望,不过是补气的脉案,药物补,食物补,名贵药材,鸡鸭鱼肉,除了补还是补,又不是难民救济,胡吃海喝就安了,若楠觉得没有丝毫亮点,更觉得太医院没有诚意。一味按部就班,只求脉案不出差错,哪管别人生死如何。

这些脉案康熙看过无数遍了,虽没什么新意,也觉得无有不妥,他看出若楠不满意,于是把脉案推到若楠跟前,“十八阿哥有什么看法?你是特护使,你说说看。”

临产血崩这话若楠不敢说,只是指着方子里的人参说话,“人参孕妇能用?”

孙之鼎见过若楠的功夫,不敢托大,低眉顺眼朝着若楠一拱手,低头回到,“进补一些人参,可增强孕妇的自身体质。对胎儿正常发育也可起到一定的作用。”

“我怎么上说,人参属大补之品,久服或用量过大,会造成气盛阴耗、阴虚火旺。火旺,会扰动胎儿,危及胎儿,人参又有通经活血功效,用之不当还会危及母体?”

若楠重复书上看来原话,提出自己的疑问。

若楠所说,孙之鼎当然知道,圣上面前,他也不敢隐藏,“确如十八阿哥所说,人参之于孕妇,是有利有弊,奴才也很矛盾,温恪公主体虚,急需温补,温补又会造成血热,会危及产妇胎儿。凡药都有两面,人参浓汤危机关头既可挽救孕妇于危难,也有一定凶险,不过危险只是万一。”

若楠最听不得这个,“人生就怕万一,万一就是人命。”

康熙双眉紧皱,眼神在若楠孙之鼎身上来回逡巡,若楠的急切,让康熙觉得事态不容忽视,康熙觉得若楠身上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自己不知不觉倾向若楠,“朕觉得十八阿哥说得不错,即便只是万一,也不能冒险,孙之鼎,你回去仔细斟酌温恪脉案,大补之品,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孙之鼎诺诺而去,若楠却心沉谷底,没有丝毫轻松。

康熙不理解老儿子了,“孙之鼎堂堂太医院院使,被你驳倒。你还不满意?”

“不是,我是”

若楠越急越说不清楚。

当然,她不急也说不清楚。

或者说,借她个胆,她也不敢说清楚。

太医院一个接一个方案送到乾清宫,若楠横挑竖挑一个个否定。

若楠成了太医院众人头上的利剑身上的鞭子。

太医院不得不绞尽脑汁,改进再改进,日夜斟酌,战战兢兢,不知道若楠要如何才能满意。

孙之鼎在太医院只念弥陀,他希望伺候公主的差事早点完结,祈求上苍护佑公主母子平安,自己也好修得正果,离开小十八这个活祖宗,不,孙之鼎摇头在心里否定自己对若男的称呼,应该称之为噩梦,自己太医生涯的噩梦。

太医院一时的疏忽犯在十八爷手里,孙之鼎越想越担心。

皇上现在虽然没什么表示,可是一旦有事,自己就是首当其冲,那时皇上不办自己,十三爷十八爷铁定会迁怒自己,尤其十八爷正受宠,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诛灭自己,这一时不察就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自己一辈子谨小慎微挣来的荣华富贵就会灰飞烟灭,弄不好就得搭上性命。

为了补救,孙之鼎在太医院大动干戈,严令太医院所有太医,在公主守护方案通过之前,吃住太医院里,不得擅自回家,否则让后果自负。

太医院一干人等绞尽脑汁斟酌之时,若楠也没闲着。

他几乎天天去趟公主府,亲自过问公主的饮食起居。

嬷嬷不许温恪多动,让他成天躺着,以致手脚浮肿。

经过若楠一番争斗,嬷嬷勉强答应让温恪一早一晚出去散步。

为了温恪的锻炼落到实处,若楠一早一晚都会亲自去陪同温恪。

若楠发现每次有额驸陪同,公主散步时就会特别开心。若楠由此认定,额驸的关怀可以让温恪心身健康。

为了让温恪公主身心愉悦,若楠不惜与嬷嬷撕破脸皮,力主公主额驸同居一室,最后终于让额驸获得贴身照顾妻子的权利。

总之,一切阻挡温恪健康幸福的人或者事,若楠都会想方设法将他们干掉。

为了取得斗争胜利,若楠搬过康熙,搬过太后,搬过四四八八,动员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总而言之,一个目的,为温恪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生机。

太医院终结守护方案终于呈上。

康熙觉得挺不错了,点了头。

康熙点头,若楠不得不点头。

若楠虽然点了头,心里依然不放心。

太医院对产后血崩,几乎无能为力,他们提供的方案是,抬高□,灌童子尿,人参汤。

这也叫办法,不办还好些。

康熙四十八年,四月二十六日丁卯,康熙往塞外避暑行猎,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京都开赴木兰。

四阿哥坐镇京城。

打着学满语的幌子,若楠出入宫门更加自由。

经过若楠一个月的艰辛努力,公主额驸基本已经掌握了公主府的主动权。

太医院太医每日都有人到公主府当值,饮食起居都有定例,即便是嬷嬷想要黑心也没有机会。

搞定公主府,若楠开始向外扩张,她希望找到能够更好帮助温恪的办法。

他记得,中国最著名的医家同仁堂此时应该已经进京,只是此时还不为人知。

西医也应该传入了大清,只是还不被人认同。

若楠决定从这两方面入手,为温恪寻找生存的机会。

若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温恪的事情如此偏执,有时会想,天要我来此地,难道就是为了来救温恪吗?

为了寻找西医,若楠到西安门内传教士之家访问了正好在家休养的白晋,白晋的答案给了若楠兜头一盆凉水。

白晋告诉若楠,据他所知,目前大清朝没有一个专业的西医,也没有相应的药品可用。

若楠不甘心,决定自己去各处寻找,他差点把京城翻个底朝天,结果还是失望。

不过,黄天不负苦心人,若楠找到位于前门外大栅栏路南同仁堂。

若楠扮成普通富家少爷求见了同仁堂老板乐凤鸣。

可是,乐凤鸣对于血崩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于乐凤鸣交谈,若楠明白,人参汤的却可以挽救血崩病人与危机,可是前提是病人必须能够吞咽下去。

鉴于若楠的迫切与诚恳,乐凤鸣答应若楠,去看看若楠的姐姐。

为了避免乐凤鸣不必要的困惑与不安,若楠与他另约了地方为温恪诊脉。

谁知,乐凤鸣一言惊人,他看出公主怀有双胎,并且对公主体弱深感担忧。

若楠还了解到,乐凤鸣的夫人出身医学世家,颇懂医理,平时协助乐凤鸣行医,颇受病家好评。而且乐凤鸣的夫人专攻妇科,护理产妇很有一套,曾经几次救活产后大出血产妇。

真是踏破铁鞋终如愿,让若楠寻得救命良医。

为了求得乐凤鸣夫人的帮助,若楠坦诚了自己的身份——皇十八子。

与若楠所料一般,乐凤鸣夫妇十分惶恐,不敢答应为公主收生。

若楠又是恳求,又是保证,让乐夫人作为普通的收生嬷嬷进入公主府,即便有什么变故,若楠答应一定会让乐夫人安然脱身。

若楠巧舌如簧,为乐凤鸣夫妇绘制了一副锦绣前程,作为对乐凤鸣夫妇出手相助的回报,无论公主情况好坏,若楠都会暗助同仁堂成为宫廷供奉。让同仁堂供奉清宫御药房用药,让乐氏一簇与同仁堂一起万古流芳。

为了抓住乐凤鸣这根救命稻草,若楠派了自己贴身侍卫安中监视乐凤鸣一家。以防乐凤鸣夫妇害怕跑路。

作者有话要说:草草继续哭,别潜水了,别潜水了,俺今天都二更了,出来冒泡泡吧!

不得已小爷发恶声

上篇

若楠知道自己有些卑鄙,可是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若楠觉得,只要能救温恪这个苦命姐姐,利诱也不算什么。万不得已,威逼也未尚不可,毕竟自己是救人,苍天也有好生之德,定然不会怪罪。

不说若楠一夜无眠,乐凤鸣夫妇也是通宵不眠。

乐凤鸣早年考过科举,居住京城多年,深知沾上皇家是喜忧各半。他也看出来了,若楠虽小,能量不小。一会儿觉得还是不沾惹皇家为好,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青云直上的机会。

这一夜,乐凤鸣就这样神神叨叨,自说自话,难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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