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平息了情绪,重新审视着范文程一直力劝他的言语。
“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秋不伐明就是!”
“摄政王明断!”
范文程赶紧跪了下来,激动的叩头。
多尔衮竟起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快起来,本王心绪不佳,态度恶劣了点,你多担待担待!”
范文程立时眼圈泛红,觉得就算挨了一千句骂,有万般的委屈,都抵不过摄政王这一句话。
“奴才建议,当即刻起兵讨伐朝鲜国闵氏,寻李氏后人重新立为国主。”
多铎也赞同范文程的意见,并主动请缨,欲带兵入朝。
多尔衮却摇了摇头,如果按照计划伐明,那么必然是多铎出任主帅,至于伐朝鲜,只派一员大将前去即可。
“多铎啊,你还是在盛京好好将养身子,眼看就入秋天就凉了,一定要多多注意。”
往年每到变天之际,身体虚弱之人便会应时生病,自盛京之变后大病一场,多铎的身子就时好时坏。他既是多尔衮的胞弟,也是多尔衮离不开的股肱,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看着多铎有什么闪失。
“十四哥当多铎是纸糊的吗?若非多铎去朝鲜,朝廷上下可用之人谁还与明军火器营打过交道?难不成还要用那些别有异心的人吗?”
“火器营?”多尔衮不以为然,“若正面对敌,明军火器怎么可能是我八旗勇士手中弓箭马刀的敌手?”
次日一早,皇叔父摄政王下谕,晋礼亲王代善之子萨哈璘为征东大将军,领兵五万,征讨朝鲜国闵氏。
作为了解朝鲜国内情的大臣,范文程被派到了萨哈璘军中做参军。
萨哈璘曾在山海关和明军屡次交手,对明军中善使火器的三卫军也多有接触。多尔衮寻他做东征的主将,也是煞费苦心。一来,萨哈璘父子都是朝中少有的智勇兼备之人,二来,萨哈璘为人谦和低调,一向又与多尔衮兄弟关系和睦。
“牛录章京遏必隆,见过范先生。”
范文程一直担任内秘院大学士,八旗中的权贵对这种文职官从来不屑一顾,因此都随着多尔衮称呼他为范先生。
“甚好!这次是豫王殿下亲自点的你随军出征,可不要辜负了他这份厚望。”
“属下定不会让豫王殿下和先生失望!”
遏必隆是图尔格的十六弟,其父是后金开国五大臣之首,其母是太祖的和硕四公主,也是响当当的权贵。但其兄图尔格在西征蒙古时,在大同一带失踪,至今仍杳无音讯。
图尔格向来得多尔衮、阿济格兄弟器重,现今对他的十六弟自然是爱屋及乌。况且遏必隆在以往历次大战中表现的也可圈可点,的确是个可造之才。
萨哈璘率军分两路往鸭绿江进发,一路攻取朝鲜国平安北道,一路攻取朝鲜国平安南道。
最初,范文程还心存担忧,生怕朝鲜国的那些明军依托鸭绿江进行阻击,结果萨哈璘两路大军竟如入无人之境,先后在平安南北两道攻城拔寨,直逼平安道腹地。
朝鲜当地的民军虽然几次结团进行抵抗,但稍一接触,就被萨哈璘部打的四散溃逃。
一时间,军中谣言甚嚣尘上,都说范文程危言耸听,是为了掩盖败兵被俘的罪责才故意夸大朝鲜国中明军的战斗力。现在萨哈璘都统率军一到,不管朝鲜军还是明军早就逃的没了踪影。
“范先生,军营里谣言满天飞,你,你怎么还坐的这么安稳?”
遏必隆不相信军中的谣言,他希望范文程能出面澄清。
范文程却叹了口气:“事实会证明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