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碣石，以观沧海。</p>
水何湛湛，山岛竦峙。</p>
这是帝辛降临古月界之后，第一次见到古月界的大海。</p>
古月界的大海自然是比不上洪荒界的，然而带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样的。</p>
波澜，壮阔。</p>
冲击到峭壁上的海浪，溅出一朵朵白色浪花。</p>
不论是哪个世界的大海，都会给人一种澎湃汹涌的感觉。大自然的伟力，在见到大海的时候便全部明白了。</p>
而沿着海面朝着远处望去，从那些浓郁的雾气之中，隐约间可以看到随意排列的礁石和山岛。</p>
“呼……”</p>
等帝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入目所及，所有的将士看向大海的表情中，都控制不住地长大的嘴巴。</p>
帝辛并非打扰他们。</p>
这些在北疆长大的将士，大部分都未曾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只能从游商和说书人的讲述中了解一二。</p>
而这种情况，也是这个时代中大部分人的共性。</p>
以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再加上那落后的交通方式，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未曾走出过自己的一亩三分地。</p>
正如南疆的人想象不出草原的广袤，北疆的百姓也无法知道大海的壮阔。</p>
没有这次远征，恐怕这些将士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们只从游商和说书人口中听到过的大海。</p>
帝辛环视一圈，却意外发现曾弘深也已经收回了看向大海的视线。</p>
帝辛问道：“先生以前来过这里？”</p>
曾弘深笑了笑，答道：“来过，老朽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未曾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壮阔的景象，和这些将士的表现其实也相差不多。”</p>
他有些唏嘘地说道：“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距离最后一次见海，最少也四十年了。”</p>
帝辛刚想问为什么，陡然明白了过来。</p>
以这个年代的交通方式，确实可以限制大部分人的行动，但那指得只是普通人。对于如曾弘深这样的二境强者来说，天下之大，大可去得。</p>
只要能够忍受这一路的风霜，对于曾弘深来说，哪怕一个人从北疆走到南疆也并非什么难事。</p>
而至于为何这四十年未曾再见大海，也很简单。</p>
后来曾弘深成为了起义军的首领，包括后面被朝廷剿灭，他自是没有了那种闲情逸致。</p>
当然也可以说是曾弘深的精神升华了，从满足自我的小情变成了心怀天下百姓的大义。</p>
帝辛笑了笑，道了声歉。</p>
“是本王唐突了。”</p>
曾弘深摇头，十分平静地说道：“殿下，都已经过去了。”</p>
过去了吗？</p>
恐怕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过去的。</p>
否则的话，曾弘深也不可能在起义军被剿灭后，假扮乞丐三十多年。</p>
否则的话，在帝辛展露了自己的理念之后，曾弘深会毫不犹豫地拜倒在帝辛门下。</p>
即便眼前这般辽阔的大海也有化为桑田的时候，但是某些信念，即便化为了枯骨也会随风而去。</p>
帝辛和曾弘深并没有再聊什么，只是再次静静地看向了大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