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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开局(下)(1 / 2)

大宋帝国征服史 cuslaa 更新时间 2021-10-04

 洪武元年十月十九。辛亥。【西元116年11月5日】</p>

一夜易过,飞雪已化为细雨。</p>

冰寒的冬雨洒落在战场之上,而城头上的箭雨比刺骨的冬雨更为犀利。一群深红军服的士兵在致命和不致命的风雨中,安营扎寨在关墙之外。</p>

古北口的寨防森严,高达四丈的城墙依山傍水,敌楼密布。城墙之外,一道羊马墙环绕,再外,又有数重鹿角防护。</p>

引线在竹筒中燃烧,点火后的宋军士兵弯着腰,快步跑着从前线逃开。跑出二三十步,突然各自扑倒。就在他们身后,便是轰然一声巨响。木屑碎片洋洋洒落,城墙下的鹿角,却被这次爆破炸出了大片缺口。</p>

完备的城防要塞体系,绝不是一道城墙那么简单。在城墙主体之前,一般都会有一道五六尺厚、半人高的胸墙,称为羊马墙,以作防御辅助。而羊马墙前,便是一条宽阔深广的濠沟。深濠再前,若有条件的话,会撒上一片铁蒺藜,迟滞敌军的攻击。若是没有铁蒺藜,也会安放几重鹿角。</p>

守城的军队也不仅仅是在城头上向下射箭掷石——这种情况下,守城一方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而是以城墙为依托,下到羊马墙后防守,上下两重夹攻,从而将敌军阻隔在壕河之外。情况允许时,还需要越过壕河组织反击,以打击攻城一方的士气。</p>

以上述标准来评判,关口内女真人的守御其实是不及格的。让副二营轻轻松松便将布置在外围鹿角全数清理出去,逐步逼近到羊马墙前。但女真人却有着另一件利器,将他们的疏失完全弥补的利器。</p>

战场上空,轰的又一声响,但比方才的爆破声轻了许多。但随之而来的呼啸声,却同样让副二营的士兵俯身躲避。</p>

“对士气打击很大啊!”张希均望着前线,不由叹着。他是正营的游骑兵,昨日与父亲相见后,回去禀报了敌情,今天又被派了上来查探。</p>

张希均的身边,是与他一同接受任务的同伴。同样看着城头上近十门火炮炮口不断闪出火光,也同样叹着:“一直都以为火炮是自家的宝贝,谁能想到金虏也会有!”</p>

张希均奇道:“金虏有火炮的事,应该早就通报下去了罢?毕竟年初攻东京的时候,完颜宗望就已经用上了!”</p>

“没当面看到,谁会当真?”同伴扬起头:“若论地势,这古北口要塞甚至还在旅顺的金州要塞之上。”</p>

张希均虽没有去过旅顺,但在士官学校读书时,却了解了一点当地地理:“旅顺是突入海中的半岛,金州要塞正压制着半岛连接陆地的峡道,峡道左右控扼被海水,当然不及高山险峻,但战船却能跨过来助守。”</p>

“但金虏也有火炮啊。光是打破关口已经不算容易,要攻下大石岭上的主要塞,怕是更要费一番气力。金虏有火炮助守,这座古北口关城,不是几天内就能打下来的。”</p>

张希均再次叹起:“看来要等火炮运上来才会正式攻城了,这样子打不下来。”</p>

古北口要塞,居高临下,盘踞在大石岭上。人马出入口内口外,是从要塞下的关卡而过,道路不经过要塞,却被要塞监视着。一条长城自要塞向东西延伸,只在官道西侧不远的潮里河处,中断了十数丈。但隔着河道,却几重敌楼并立。如此寨防,再加上火炮助阵,的确不是将重武器还没运上来的副二营可以打破。</p>

在火炮上来之前,他们的任务就只是清除出城墙外围的通道。</p>

……………………</p>

张大牛领着队伍退了下来。在城下战了一个多时辰,防备守军出城突袭,浑身淋了雨,虽然有雨披,但靴子却是全湿透了。</p>

“快脱鞋洗脚!喝点姜汤祛寒!”</p>

一回到营地,一锅热腾腾的开水,一锅煮好的姜汤,就给张大牛他们准备好了。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得有口热饭吃。连续半月的行军,对于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若是连着三天吃冷食,士气就能全毁光。</p>

也多亏女真人不会守城,若是当年辽人在,他们还知道要将关口附近的山林都砍光烧光。但女真人来到此处后,根本就没有想过此事,虽然没有高一点的树干,但灌木丛丛,用来当柴火,却方便得很。</p>

一排汉子,将臭烘烘的脚丫伸入热水中,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张大牛一边泡着脚,一边问着站在身边,看着洗脚水热不热的炊事长:“就不知还要在城墙地下呆几天?老李,你这个当炊事长的有没有消息?”</p>

炊事长是张大牛的老伙计,上到营中的三位主官,下到一列小兵卒子,都要到他这里吃饭,若论耳目灵通,他绝对能排近前十:“听说辎重队和第二补充营都上来了,在山道上赶着修路,据说要在五天内修得能让装着火炮大车通过。”</p>

“而且不仅是大车,军团长已经调兵从潮里河上来了,据说还有飞火雷一起上来!今夜就能到!”</p>

张大牛看了看标准厨子模样的老兄弟,“你当炊事长真是浪费了,若是换个位置,去职方司当个打探机密的,保不住校尉都混出来了……”</p>

炊事长拍了拍滚圆的肚子,脸上赘肉直抖:“哈……何止校尉,给俺三年,金星俺都能到手!”</p>

入夜后。</p>

围绕着杨无敌庙中的指挥部,副二营的营地内外灯火通明,与关头上的一条条火龙交相辉映。而营地和关口之间的数里战场,却是一片深黯。</p>

不论金人还是宋军,此时都没了动静。只有关口上的火炮,有一发,没一发的向黑暗中漫无目标的射击着。</p>

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黑暗的战场中晃动,不知放置些什么。身边不时响起的炮弹落地声,也没有让他们动摇半点。若是在白天,从他们左臂上的‘炮’字袖章,就能一目了然的得知他们炮兵的身份。</p>

他们放置都不是身材修长的火炮,而根本是个粗粗胖胖,直径两尺多的大桶。铁皮打造,架在一匹马就运了过来。</p>

几个炮兵挥舞着工兵铲,在地上斜斜铲了个坑,将大桶放了进去。还调整着桶口的方向,让其朝向古北口关墙上的半空中。</p>

“好了没有?”一个声音问道。</p>

“好了!”几个声音接二连三的答道。</p>

火折子点起,几星火光在风雨中摇摇欲灭。但凑上了引线,却一下冒起了火星,滋滋缩短。</p>

咚!咚!咚!</p>

几声闷响,从几只铁皮大桶中传出。桶口火光一闪即逝,几道黑影嗖嗖飞出,尾部拉出一溜火星。火星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下去的位置,却是关卡城墙之上。</p>

先是几道闪光,突然腾起的火焰覆盖了关城向下,数团橘红色的火球升入半空,烙进炮兵们的眼底。下一刻,大地在颤动,一阵气浪传来,一声声剧烈的轰鸣冲击着鼓膜,如同在耳畔有惊雷在鸣响。猛烈的爆炸将城头上的守军一鼓荡清,放置在城头上的十几门火炮,也是一样被大半炸下了城头。肉眼可见,前方的那条高耸的黑影,在惊雷声中,摇摇晃晃,竟然塌了半边下来。尘土飞扬,又是一阵轰鸣!</p>

飞火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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