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无心柳成荫</p>
在王之风的注视下，倩脸上露出俏皮的微笑，红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p>
镖局那汉子道：“你得轻巧，有人栽赃，你拿出证据来哇。”</p>
黄金良的师父道：“我们没有证据。”</p>
“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干的，那还不是你们干的。”那汉子道，“你们既然有胆子偷镖旗，就必须给个法。”</p>
“你想怎样？”黄金良问。</p>
“你们偷了我们的镖旗，是你们到底要怎样？”镖局几个人全吼起来。</p>
黄金良见对方人多势众，心头怵：“你们要干什么？拚人多嘛？”</p>
那汉子怒道：“你偷了我们镖旗，侮辱镖局声名，还想在我们面前耍横耍赖吗？兄弟们，上。”</p>
七八个镖师将黄金良三人团团围住，眼看就要动手，王之风道：“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依在下看来，你们双方确实有些误会，何不座下来谈谈。”</p>
那镖师道：“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谈的？”</p>
王之风笑道：“兄台，大家动起手来，难免有死伤，何必呢？”</p>
那镖师道：“干我们这一行，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如有死伤，那是我们学艺不精，怨不得人。但是，士可杀不可辱，偷我镖旗就是辱我镖局，今天纵然血溅当场，也得讨个法。”</p>
胡想容生怕打不起来，对那镖师：“对呀，对呀，偷人镖旗辱人名声是该好好收拾，左手偷的砍左手，右手偷的砍右手，双手偷的两只手都砍了。”</p>
“多谢姑娘。”那镖师见黄金良和王之风熟悉，生怕他们出手相帮，听了胡想容的话，知道这伙人不会帮黄金良，气势更盛，道：“姓黄的，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们帮你动手？”</p>
“我不愿动手，你也不能动手，因为我没有偷。”黄金良道。</p>
那镖师不再多，挥刀向黄金良右手砍去，黄父护子心切，连剑带鞘一起递过去，想挡住镖师的刀。他的做法很聪明，既要保住儿子的手，又要让对方知晓他没有恶意。他的算盘打得精，镖师也不笨，立即就有一人举刀把他的剑接住，双方马上就动上了手。</p>
这时，两个身著飞鹰帮服饰的壮汉抢了进来，挥剑将双方隔开：“近日是本帮少帮主比武招亲的大喜日子，帮主知会前来本帮的各位英雄好汉：在喜庆期间，凡来朱家镇的各路朋友，都是本帮的客人，请给本帮一薄面，在朱家镇喜庆时期放下恩怨，喜期一过，任凭行事，本帮决不再干涉。”这几句话，得相当客气，实际上却霸道无比。如果有人不听招呼，要在此期间惹事生非，无疑是就是与飞鹰帮为敌。威武镖局眼看要得手被飞鹰帮给挡住，心里虽然老大不痛快，却也无可奈何。</p>
黄金良三人却是喜上眉稍，心想，待喜期将过，几人稍稍溜走，威武镖局也无可奈何。</p>
最怄气的却是胡想容和倩她们几个姑娘，待几伙人离开，胡想容道：“可惜了一场教训姓黄的那子的好戏喔，就这样黄了。”</p>
“唉！”倩她们也唉声叹气。</p>
“容儿，又是你做的手脚吧，你怎么老是和人家黄公子过不去呢。”王之风道。</p>
“王哥哥，你错怪我了。不错，我是想看那姓黄的难堪，但是，这件事情绝不是我做的。”胡想容道。</p>
倩道：“公子，你不要怪营火虫，这件事情是我们几个干的。”</p>
“是你们？为什么？”王之风看着倩她们，几个姑娘却低头不话，他又看看张素素，希望她能给他一个解释，张素素故意把头偏向一边，也不去看他。</p>
王之风自觉无趣，道：“唉，你们真是莫名其妙。”</p>
比武招亲的擂台搭在飞鹰帮大门外的广场上，这是一个能容纳两千多人的场地。擂台用九根五尺高的木桩架起，方圆一丈五，四个角高高的旗杆上悬挂着飞鹰旗，擂台的后方有一个兵器架，上面插满刀枪剑戟等兵器，前方正中是个供人上下的木梯。在擂台的后方有个大相若的高棚，棚子里有两3排座椅，棚子与擂台是一条一丈长三尺宽的板桥相连。</p>
王之风他们来到广场时，这时已经聚集了一千多人，有当地的民众，有江湖上的好汉，有官府维持秩序的衙役，有飞鹰帮的帮众，广场的外围摆着各式各样的摊，若大的广场显得有些拥挤。他们挤到擂台的前方，看见高棚中座着十多人，正中那个六十来岁的清瘦老者就是帮主顾惜才，他与王之风的想象有些悬殊，王之风原以为名震江湖的顾帮主应该是个身材魁伟，一脸威严的人，现在现却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紧挨着顾帮主的是一个容颜娇丽但又冷若冰霜的女孩，想来应该是顾姐了，那顾姐冷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王之风他们。另外十几个人据是飞鹰帮请来做见证的绅士名流，王之风想父母不会来吧，仔细看时，没有现父母的身影，却意外地看到了父亲的大弟子，自己的师兄严肃，显然，严肃也看见了他，微微向他了头。</p>
“我大师兄也来了。”王之风兴奋地对几个姑娘，他与大师兄已经有五年没见，大师兄一直以来对他十分的疼爱，他想，待比武结束，一定要好好和大师兄一述。</p>
“那个是王哥哥的大师兄？”胡想容问。</p>
“左边第三个。”王之风给好指道。</p>
“二叔怎么也来了？”张素素声道。</p>
“顾帮主既然邀请了武林声望高的人来作见证，定然也有武林四大家的人嘛。”王之风道，“哪个是张二侠？”</p>
张素素道：“你大师兄左边那个。”</p>
王之风道：“留着一撮胡子？”</p>
倩道：“那就是二老爷。”</p>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高棚中走到擂台上，道：“各位亲朋好友，本帮少帮主今日招亲，承蒙各位抬爱，前来捧场，本帮上下万分感谢。”他声音不大，但在这一千多人的杂音中仍然十分清晰，其内功之深，可想而知。“老朽舔为飞鹰帮的总管，没有照顾好大家，敬请原谅。”哦，他就是被江湖人称九尾狐的顾惜绿。“今天莅临本帮的贵客有少林派空字辈的高僧空如大师。”一个形容枯槁的大和尚站起来向大家头。“有武当掌门青松道长。”一个慈眉善眼的老道也站起来向大家辑。“有峨嵋派的安以琪女侠，华山掌门裴大侠，洞庭湖张家张二侠，红村沟王家徒严肃严大侠，中原李家李子流李大侠，岭南赵家赵国锐赵大侠……”顾惜绿一一介绍完后，道，“通过本帮审定，符合本次条件的武林英杰共有一十六人，按照报名先后分成八对比试，胜者进入第二轮，第二轮分成四对比武，胜者进入第三轮，依此类推，最后取得胜利的就是本帮未来的姑爷。本次比武，既是比武招亲，又是武林同行切磋，到为止，禁止伤人，更不能闹出人命，结下恩怨。”顾惜绿停了停道，“本帮对在初审中审掉的朋友表示款意，每人赠银五十两。对在比武中淘汰的英雄，每人赠银壹百两。现在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场是河南李公子对漠北钱公子，有请郑公子和钱公子。”</p>
河南李公子身著玄衣从人群中腾空而出，身子在空中轻巧地翻转了一圈落上擂台前，脚尖了一下地面又一飞冲天，跃上擂台，抱拳向高棚施了一礼，又向台下施了一礼，站在台中央，等待对手。</p>
漠北钱公子身材壮实手持一把大刀，一步一步走到台前，又一梯一梯地逐级向上攀登，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三寸厚的梯板在他脚夫下颤颤悠悠，显得很脆弱，他到了台上也不话，挥刀就向河南郑公子砍去。</p>
李公子用剑，他身法轻盈，见钱公子内功不弱，不与他硬拚，躲开钱公子一击后，绕着钱公子展开游斗，想以灵制拙，却不料钱公子身体虽然壮实，身法灵活殊不亚于李公子，他抱元守一，将一柄大刀使得大开大阖，无论李公子从哪个方位攻击都难以得手。</p>
“王哥哥，这两人谁会取胜？”胡想容问。</p>
“素素，你看呢？”</p>
张素素道：“李公子内力稍弱，而且剑招中虚招太多有华而不实，他如果老是这样游斗，体力耗费也大，如果我是钱公子，以不变应万变，终是能取胜的。”</p>
王之风道：“我确认为李公子胜算要大些，他到现在为止用的都是些普通招式，根本没有用全力，如果他是中原李家的子侄，施展出李家的天绝剑法，钱公子必定落败。”</p>
果然，在斗了三四招后，李公子拿出了家传绝学，笑指天南、逐鹿中原、诸侯混战一招比一招狠，招招凶猛辛辣，钱公子被逼得退到了擂台边缘，再退半步就会掉下擂台。忽然，李公子脚下踉跄差跌倒，钱公子抓住机会，左手一掌拍出，击向李公子肩头，李公子双腿一盘，身子下座，剑尖斜刺，将钱公子的衣袖洞穿了两个窟窿，这场比武，是李公子赢了。</p>
第二场是长白山那曲那公子对阵飞鹰帮朱雀坛坛主朱子虚。王之风十分好奇，这朱子虚年不过二十，居然是飞鹰帮十大香坛坛主。张素素道：“飞鹰帮十大香坛，内二坛为中央坛和刑坛，中央坛坛主是顾姐本人，因此，中央坛在十坛中地位最高。其次是主管全帮戒律的刑坛。外八中，天、地、人、和四坛坛主是老人，朱雀、玄武、青龙、*四坛坛主据都是年轻人，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只是不知道武功是否如外间传的那样了得。”</p>
王之风道：“能挤身江湖第一大帮的十大香坛坛主，武功定然也不会很差吧？”</p>
张素素道：“近年飞鹰帮在江湖上声望日隆，大有取代武林四大家族的趋势。家父谈及当今武林局势，时常感慨不已。”</p>
王之风道：“武林四大派四大家的格局已维持了百多年时间，期间其他门派虽然有时也出几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在江湖上引起不轰动，但论及底蕴，四大派和四大家还是难以撼动的。”</p>
“只可惜八大豪门的后辈中，杰出人才屈指可数。”张素素叹道。</p>
倩道：“姐，公子难道不是四大家族中的姣姣者？”</p>
“我又没有他不是。”张素素脸红道。</p>
王之风不好意思道：“我算什么姣姣者，象朱坛主这样的年纪轻轻的就名动江湖的人，才是才俊啊。”</p>
第二场比武已经开始，那曲孔武有力，手臂粗壮，拳大如钵，一身横练的外功，一上手就是一套伏虎拳。伏虎拳原本是武当派的镇派拳法，武当门徒以习练此拳增长功力，后来流传到江湖上，练习的人数甚为广泛。这是一套以手法为主，以腿法为辅的拳种，带手、冲拳、反腿、三连环几种基本练习方法，讲究刚柔相济，式式逼人，有很强的实用性。朱子虚用的是一双长不过七寸的判官笔，判官笔是外门兵器，既可当兵器使用，又可当暗器使用，以穿、挑、、刺、戳为主，穴打位十分有效。俗话，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种兵器习练起来很难，在实战中危险性高，除了有过人的天赋，一般人很少使用。朱子虚不但使用判官笔，而且，他的判官笔比别人的更短，他的武功修为可见一斑。那曲一个左手炮拳，直捣朱子虚中宫，朱子虚右腿后撤，左笔向他的曲池，那曲拧身使出猴形腿，提右膝起右腿右脚蹬出，踹向朱子虚头部。朱子虚身体横移，双笔连带刺，打向他涌泉、昆仑、承山、委中四个穴位。那曲落右腿上左步，转身摔掌，使出二郎担山，双掌向朱子虚按去。这几招使得连贯圆熟，颇具火候，武当掌门青松道长看得连连头。虽然那曲不是武当弟子，使出的拳法却源于武当，自然也算是为武当增了光。那曲攻了三招，朱子虚还了四笔，见那曲双掌按来，马上引腿盘步，身体下座，双笔举火烧天，那曲双掌按实必然自投罗网，双手劳宫穴正好落在判官笔上。那曲收回双手，趁朱子虚起身之机，上步打出右钻拳，拳劲十足，力如开碑，朱子虚凌空飞腿袭向那曲面门，落地之后就是穿花十八打，笔尖犹如神芒，在那曲身边织出一道大网，将他紧紧罩住。那曲象一只困在笼里的疯虎，左冲右突，一连十余招仍是不能摆脱朱子虚的约束。</p>
王之风不由得赞叹，飞鹰帮的年轻坛主果然名不虚传，他要是有心伤那曲，只怕早已在他身上戳了七八个窟窿了。</p>
高棚中，顾帮主和顾姐脸上不露喜怒哀乐。到是其他各门各派暗想，飞鹰帮这几年声名日盛，倒也不是浪得虚名。</p>
第二场比武，自然是朱子虚胜出。接下来的第三场是岭南赵家的赵公子胜，第四场是云南苗公子胜，第五场和第六场是飞鹰帮玄武坛坛主吕澄、青龙坛坛主段克强胜，第七场居然是黄金良胜，至此，飞鹰帮外四坛的年轻坛主已经有三人亮相，不少人猜测这最后一场定然会有飞鹰帮*坛坛主秦宏亮。</p>
果然，九尾狐顾惜绿高声宣布：“第八场比试，是轮的最后一场比武，比武的双方是飞鹰帮*坛秦坛主秦宏亮，四川王家王之风王少侠。”</p>
王之风突然感觉头脑中轰然一声炸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张素素、胡想容、倩她们全都死死地盯住自己，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有个地逢钻进去。“我，我没有报名参加比武招亲。”完，感觉到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p>
“我真的没有报名，也不想参加什么比武招亲。”王之风无奈地。</p>
高棚中，王之风的大师兄严肃听到王之风的名字，也是大骇。师父师娘给师弟订下了洞庭湖张家的亲事，虽然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但是，万一师弟取胜了，成了顾家的女婿，如何向张家交待？就算师弟没有取胜，订了亲的人还来参加比武招亲，对张家也是无法交待的啊。</p>
“严大侠，你师父有两个公子么？”座在严肃旁边的张二侠问道。</p>
严肃头脑一片空白，糊里糊涂地“嗯”了一声，张二侠这才放心下来。</p>
“张二叔，你刚才问什么？”忽然，严肃问道，他也随王之风称呼。</p>
张二侠心里有不痛快，王家与张家结亲，你还是我的晚辈，怎么对长辈还漫不经心呢？仍然回答他道：“我问你师父有几个公子？”</p>
严肃焦急道：“只有一个，就是之风师弟……”</p>
“你什么？”张二侠陡然站起来，大声问道，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严肃诚恐诚惶地道：“张二叔，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王师弟一直在外学艺，到现在还不知道师父师娘给他订亲的事，我们得想个法子把这事化解了，要不然会闹出天大的事情来的。”</p>
张二侠冷静一想，是啊，张家王家飞鹰帮，江湖上三个赫赫有名的门派，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闹起来，不但会闹得江湖上腥风血雨，还会被江湖人耻笑。</p>
擂台前，黄金良挤到王之风面前，讨好地：“王兄，弟对得起你吧，我报名时也顺便帮你报了名，顾姐果然是天生丽质，这样的碧人儿只有王兄你才能相配啊。”</p>
王之风和众女一听顿时傻了眼，众女错怪了王之风，马上把一腔怒气全部洒到黄金良身上，六人拔出兵器将他团团围住，就要下狠手。王之风却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p>
擂台上没人，擂台前却闹成一团，“惜绿，去看看怎么一回事？”顾惜才道。</p>
严肃和张二侠已经先顾惜绿赶到，张素素一见到她二叔，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扑在他怀里哭起来。张素素边哭边悄声把黄金良自作聪明地给王之风报名招亲一事了，张二侠心头的怒气才缓和下来，“你不用担心，你订亲在前，双方有父母之命，还怕那子飞了么？”</p>
这边，严肃把王之风拉到一旁道：“师弟呀，你出师下了山怎么不先回家看师父师娘，反倒自己跑来比武招亲呢？”</p>
“师兄，不是我要比武招亲，是误会。”于是便将自己下山后生的事向师兄一一来。</p>
“哎呀，你已经见着张家姐了，那是再好不过。你可知道，师父师娘已经给你订下一门亲事，女方正是那张素素姐啊。”严肃道。</p>
这下轮到王之风大吃一惊，“她怎么没有给我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