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的样貌?”元安宁问道。
南风点了点头。
元安宁虽然不明所以,却仍然将那女子的身形样貌再度讲说了一遍。
听罢元安宁的讲说,南风摇了摇头,“不够详细,那女子当有多大年纪?”
“相距一百多里,当真看不真切,当在二十到四十之间,你认识那人?”元安宁问道。
南风再度摇头,“你所说的那人很像我的师娘,但我只是怀疑,却不敢确定。”
“师娘?”元安宁有些意外,“据我所知天元真人在世时并未成亲。”
“此事说来话长了,”南风歪身靠上了窝棚内侧的石壁,“我师娘姓离名落雪,本是上清宗前任掌教剑霜真人的亲传弟子,后来与我师父相识并倾心,但三宗有掌教不得通婚的规矩,为了嫁给我师父,师娘便主动放弃了上清宗掌教弟子之位,随师父前往太清宗,但不知为何,二人的婚事遭到了师公玄灵真人的反对,后来师公遇刺身亡,包括师父在内的太清众人皆认为师娘就是凶手。”
元安宁没有接话,她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对江湖之事不很了解,这桩陈年旧事更是不曾听人说起过。
南风又道,“事发之后师娘不知所踪,师父悲伤愧疚之下自毁双目离开了太清宗,但师父离开太清宗之后,师娘一直在暗中随行保护,不过一直到师父与林震东玉石俱焚,师娘也没有现身与他相见。”
元安宁缓缓点头,转而小心探问,“你师娘为何始终不与你师父相见?”
言罢,唯恐南风误会,急忙补充道,“我并不怀疑是她杀害了你的师公,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跟随保护,却始终不与意中人相见。”
“应该与她的身份有关,”南风说道,“当年师公原本是同意二人婚事的,但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据一位故人自侍奉师公的老仆那里得来的线索来看,师娘极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人类,此事师娘原本可能并不知晓,应该是在师公遇刺当晚才知道的,随后数年始终不与师父相见,可能是因为自惭形秽,也可能是在埋怨师父当年也如别人一样怀疑她。”
“你的师公既然是太清掌教,武艺应该非常高强才是,想要暗算……”
不等元安宁说完,南风就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事发当晚师娘曾经与师公争吵过,在其离开之后,师公遇袭身亡,是后背中掌,但前胸骨骼却多有碎裂,这正是上清宗太玄真经衍生的武功绝学气贯长虹的伤人特点,据此,太清众人就断定师娘是凶手。”
说到此处,南风略作停顿,转而又说,“师父死后,师娘爱屋及乌,一直在暗中保护了我两年多,若不是得她庇护,我早就死在太清宗那群无良道人手里了。”
二人虽然在岛上住了数月,这期间南风却很少讲说自己的过往,此番难得他开口,元安宁自然不会轻易岔开话题,只是出言应和,等他讲说下文。
“在四年前的夏末九月,师娘现身与我道别,只道要离去,却不曾说过要去哪里,自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南风的思绪回到了四年前,那也是一个夜晚,他和胖子刚刚离开无情庵地界,逃亡东魏。
元安宁缓缓点头,幽幽叹气,“有情人不得成就眷属,终是憾事。”
南风也点了点头,“是啊,这件事情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平心而论,我觉得师父做的也有不妥的地方,没弄清楚真相就自毁双目。”
南风这话本来还有下文,但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因为忽然想到天元子身拥居山修为,且多有见识,师娘也是高手,若是真有瞎眼复明之法,二人应该早就用了。
天元子当年一怒之下自毁双目,事后必定后悔,因为瞎了眼睛实在太不便利,便是寻找龟甲天书也会艰难许多,出于寻找天书赎罪太清考虑,天元子也有必要设法重见光明。
“你师娘心气亦高。”元安宁开淤导引。
“是啊,她若是不那么倔强,现身与师父说明真相,也不会留下终身遗憾了。”南风说道,当年天元子散功克敌,没有只字片语留给离落雪。
“你师娘离开时是何修为?”元安宁问道。
南风想了想,接口道,“当是居山,也可能是洞渊,先前那白衣女子凌空时发出的是什么气色?”
“那二人凌空飞渡皆无气色发出。”元安宁答道。
南风闻言眉头大皱,当年离落雪自太清宗暗中保护他,一直不曾被玄清等人发现,正是因为离落雪能够隐藏自己的气色。
“你再好生回忆一下,那女子究竟是何……”
元安宁打断了南风的话头,“不是我记不起,而是看不清。”
“身高?”南风问道。
元安宁没有立刻回答,回忆良久无奈摇头,“罗裳皆有长摆,凌空下垂,只能看到个大概,当在五尺以上。”
南风摇了摇头,太过笼统。
元安宁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南风闻声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