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趁热打铁</p>
莽古尔泰本是受皇太极排挤才丢了权势。.org却不是被皇太极弄死，这一点济尔哈郎很清楚，莽古尔泰和当时几个重要人物都是在丢了实权之后病死的。</p>
多尔衮这么一提，济尔哈郎才猛然记起来：如莽古尔泰等很多满洲权贵人物，都是患了一种怪病，通身肌肉僵直，很快就口不能言，很快就被活活憋死……</p>
现在看来，这些人肯定不是病死，而是被谋杀的。</p>
至于害死这些人的凶手是谁，答案已经很明显了。</p>
至于皇太极本人的死因，虽然包括济尔哈郎在内的很多人都怀疑和多尔衮有关，却拿不出实实在在证据。现在多尔衮这么一说，已经是水落石出了……</p>
很多权贵都是皇太极以隐秘的手法处死，大权独揽之后又死于多尔衮之手，如今的多尔衮也被人暗算了。这么多惊天巨变都是波澜不惊中进行，确实让人毛骨悚然。</p>
最让济尔哈郎恐惧的还不是这些政治上的阴险毒辣，关键还是自身的安全。</p>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黑锅就好像是准备给他济尔哈郎预备的一样。一直以来济尔哈郎就联合一些老派势力牵制多尔衮，又持明显的支持福临的观点，多尔衮一出事。无论孝庄和小皇帝怎么做，肯定是要善后把屁股擦干净。这天大的黑锅他济尔哈郎就是想不背也不行了。</p>
可这个黑锅实在是太大，济尔哈郎还真不敢一肩膀子担下来，这个黑锅要是砸下来，整个家族就全完了。</p>
“清除多尔衮”，看起来是英明神武的果断，肯定会面临各方势力的反扑，孝庄肯定也要善后，到时候……济尔哈郎都不敢往下想。</p>
孝庄做事实在是太毒了，不管算计了多尔衮，连他济尔哈郎这个帮手也想一锅端了。</p>
“睿亲王，怎么办？”济尔哈郎也方寸大乱，最先想到的就是调手中的那点人马立刻赶回来。</p>
孝庄拿捏的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p>
多尔衮抽调黄、白两旗，引起内部的不稳，趁机挖苏克萨哈和鳌拜等人，利用多尔衮和济尔哈郎之间的矛盾，把蓝、红的兵力调开。然后利用多尔衮急于给河南救火的机会，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调科尔沁兵过来，种种桩桩看似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现在看起来，这里头都出都有慈宁宫的影子。</p>
调吴克善的本部人马过来，这是多尔衮的首尾。如今吴克善各种手令文书俱全，光明正大的不能再光明正大了。要说孝庄和她娘家人没有在暗中联络，那才是真正见鬼了呢。</p>
从眼下的局势来看，从冬木娜和福临见面的时候开始，孝庄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个布局了，所有人掉了进去尚不自知。直到赴死军伸展都黄河以北，多尔衮才不得不动用吴克善。</p>
济尔哈郎甚至怀疑从赴死军攻归德的时候，孝庄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局面。</p>
和多尔衮的强力相比，能把局势运用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地步，这个女人可真是心机似海！</p>
多尔衮大口的喘息着，如被抛上岸边的鱼儿一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艰难的喘过一口气：“太迟了……我最怕的是……英亲王……分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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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济格，这个手握重兵的藩王在还外面，虽是多尔衮的嫡亲兄弟，骨子里也和多尔衮多有不和。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谋反还很难说。</p>
孝庄已经稳稳的攥住了主动权，这个时候也只有兵戎相见了。阿济格这个颇有野心的家伙借着机会打起某个旗号反对北京方面的可能极大：“你我……都败了……一败涂地，攥住英王……这个棋子……慈宁宫不敢真的对你下手……”</p>
济尔哈郎还要说什么，却被多尔衮剧烈的喘息说打断，多尔衮使劲掐住自己的喉咙，仿佛喘不过气来，抢着说道：“父汉……说过，咱们满洲不能分裂……”</p>
“你持我的令符，调集密云怀柔等地的旗兵……”多尔衮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唯恐有话不能说完，脸色虽是憋的酱紫，还是争抢着说道：“不要再争了，让那个蒙古女人妥协就好……”</p>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多尔衮把脑袋抬的老高，嘶哑着嗓子大喊：“不能内讧啊……”</p>
济尔哈郎还要说什么。多尔衮已经昏迷过去。</p>
当天傍晚时分，多尔衮被活活憋死。</p>
济尔哈郎等人收拾着多尔衮的尸体，对外宣称摄政王偶染小恙，四下快马如飞，调集各地兵力。</p>
早在多尔衮咽气之前，京城之中就已经是乱做一团。</p>
圣旨上说睿亲王“伤重不治”，已经归天，可多尔衮系人马如何肯信？和前来收缴多尔衮之物的苏克萨哈立刻就打了起来。</p>
苏克萨哈手持手持圣旨，接连砍了几家人的脑袋之后，闯进多尔衮府邸之中，取回了玉玺、印符、封册等物。并且宣称暂时接管正白旗……</p>
作为多尔衮的心腹，已经看出多尔衮肯定是被朝廷各算计了，罗什和额克苏等人亟不可待的发动武力兵变，也宣称接管正白旗。</p>
罗什的脑袋被他亲弟弟砍下来之后，额可苏孤掌难鸣，不得不臣服下来。</p>
至于镶白旗，一直是多铎的势力范围，在多铎死后缺少真正的实权人物，群龙无首之下，反而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p>
鳌拜、索尼、苏克萨哈等人成为京城实权人物……</p>
几乎与此同时，科尔沁蒙古的吴克善率军进城，据说是朝拜大清皇帝和皇太后。</p>
一时间，北京城内外风声鹤唳，山雨欲来。</p>
很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队又一队的满洲兵如临大敌一般，挺着刀枪在街道上晃悠，很多以前炙手可热的满洲亲贵无缘无故的就被扔进了监牢。</p>
紧紧隔了一个晚上，顺治就小皇帝就再下旨意，宣布亲政，由皇太后垂帘训政……</p>
各种各样的旨意下来，唯独没有提及济尔哈郎等人。至于以前在暗中筹划的八旗议政制度，更是只字未提。</p>
至于阿济格的远征军，顺治小皇帝加封阿济格为辅国亲王，命阿济格部“扫清闯贼余孽”。</p>
知道了北边满洲人之间的种种内讧后，李四毫不掩饰喜悦之情，击掌大赞：“鞑子，完了，哈哈，多尔衮死的好……”</p>
孝庄可不是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绝对不会臣服于多尔衮势力之下，这点李四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只是没有想到孝庄竟然有如此手段，居然把多尔衮给放倒了，更让李四想不到的是在孝庄击败多尔衮的过程中，赴死军居然就是最根本的一个因素。</p>
要是没有赴死军，就没有多铎的败亡。多铎不死南征的清军不灭，多尔衮的势力就坚不可撼，两白旗内部更不可能分裂，孝庄也就没有挖墙角的机会。要是赴死军没有摆开突进黄河以北的架势，多尔衮也不大可能调集蒙古本部的非嫡系人马……</p>
种种错综复杂的因素纠葛在一起，被孝庄利用的淋漓尽致，终于把多尔衮彻底打倒在地。</p>
如此一来，赴死军面临的局面可就要好的多了。</p>
谁也想不到会突然出现这种局面，以前还指望摄政王的大军来增援，忽然之间这个位高权重的大清第一人就死了。原来的那些援兵也多是驻守在京城一带，据说是在平乱，可谁还不知道是在清洗异己了？</p>
局面的忽然反复，让许多满洲将官，尤其是以前为多尔衮系人马的拿一批人大受打击。前边正在布置防务，准备和赴死军死战一场的时候，后面的自己人就突然下了刀子。一个又一个身居要职的官员被投进监狱，战战兢兢的等候最后的命运。</p>
号称万人实在四千多的赴死军先导部队轻易突进到卫辉腹地，几乎没有遇到真正像样的抵抗。</p>
开封左腰的考城、原阳等地本就已失去了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后路被截断之后，许多义军甚至直接攻打县城。赴死军仅仅是出动了七杀营，就掀起了莫大波澜，以各地义军和会党人的力量，完成了对开封的彻底包围。</p>
现在的开封已经是一座真正的孤城。前后左右各个战略支撑都落入赴死军手中。作为罗锦绣心理屏障的多尔衮轰然倒下，开封一切的后援都已是镜花水月，陷落已经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p>
开封城中的满洲军也是人人自危，并不是惧怕赴死军的武力，而是担心自己被卷进高层的争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自己人给清洗掉。</p>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也不肯把手中的嫡系力量放开，无论是谁的命令，要想把军官和士兵分开。立刻就会担上“清洗异己”的嫌疑。</p>
在提防自己人的同时，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身边的新附军。</p>
这些汉人太不能让人放心了，如今开封已是孤城，这些汉人肯定是有这样那样的心思，说不准正在准备临阵倒戈……</p>
满洲官兵的警惕和防备，新附军自然是能很清楚的感觉的到。对于这种明显的敌视，谁的心里也得有所准备，甚至在私下里偷着摸着组织串联。</p>
失去外援的开封可达还能坚守一阵子，三五个月是不可能了，一个月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可就算是能守下去，要守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p>
只要时间允许，从来就没有打不开的城池，从来就没有破不了的金汤。以防守为基本战略的情况下，没有外界的牵制和支援，开封必然陷落。</p>
多尔衮是指望不上了，可新朝似乎早把开封忘记一样，压根儿就没有提起。原本准备增援过来的科尔沁蒙古部大军，至少半年之内是没有离开北京的可能了。</p>
半年……半年再过来的话，就算是天兵天将，也只能给守开封的弟兄烧周年的黄纸吧。</p>
既是督又是抚的罗锦绣如坐在火山口上，既要时刻准备面的赴死军的强攻，还要时时提防赴死军布置在城内的力量。</p>
最让罗锦绣不堪其重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来自以内部的各种压力。</p>
满洲战兵本就是从各地拼凑来的。哪个旗的都有，现在连北京的旗主都不知道是不是成了大清的国贼，勉强拼凑在一起还能不互相警惕互相提防？</p>
新附军方面的蠢蠢欲动不可能完全瞒的过去，满汉军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是针锋相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个总爆发。</p>
要是以前，罗锦绣立刻就用雷霆手段把新附军打压下去，就是制造再大的血腥也在所不惜。</p>
可现在谁还敢这么做？新附军数量庞大不说，要是真到了刀兵先见起内讧的地步，那些新附军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外面的赴死军里应外合。</p>
到了这个地步，这些新附军反而成了最大的累赘，也是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内部爆炸的焦雷，偏偏还不敢下手铲除……</p>
罗锦绣甚至怀疑某些新附军已经和赴死军取得了联系，甚至建立了某种关系也说不定。</p>
就是罗锦绣再傻，也看出开封局面的凶险了。据城死守，除了增添双方的伤亡数字之外，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更大的可能是，当伤亡上升到一个限度的时候，不等赴死军打进来，他罗锦绣就得被自己人下了黑手。</p>
可真要是说举成出降，第一个倒在血泊里的肯定也是他罗锦绣。</p>
赴死军对待满洲人的手段，和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让万余满洲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投降，要是罗锦绣露出任何消极的姿态，立刻就会成为满洲手下的刀下之鬼。</p>
投降的话，肯定会被满洲人给砍死。不投降的话，也肯定是被人砍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死在新附军的阴谋或者赴死军的阳谋之下而已。</p>
“开封，其实已经完了……”</p>
罗锦绣颓然……</p>
第二日。</p>
赴死军再次攻城。</p>
这些时日以来，赴死军的攻打一直在持续，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保持低强度低烈度，并没有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架势，更没有强冲硬攻的蚁附攀爬。</p>
只要切断了开封的后路，陷落就已经是一个必然，没有必要在敌人元气还在的时候付出重大代价硬攻。</p>
赴死军的攻击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显示存在，为的让敌人时时刻刻都在紧张和恐惧之中。</p>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p>
今天早上列出来的阵势明显要强大的多，一片士马雄壮的肃杀之气。</p>
火炮营很明显是从队腰前提到了队肋上，垫在肋上的火铳兵则是提到了肩上，不仅可以直接展开攻击，还能策应支援先锋部队。</p>
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会党众人，也看出了赴死军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攻击姿态，一个个早把大神请下凡尘把大仙儿附在身上，手里的骨铃都能捏出汗来，就等着“二师兄”一声令下，好强攻开封。</p>
在开封顿足良久，在黄河北岸的局面都打开了，开封反而成了一个老大难，这让赴死军上下感到了憋屈。</p>
鞑子内讧的事情大伙儿都知道了，一看大帅今天摆开的阵势，就知道这一回是要动真格的，要见血了。</p>
自从大帅离开庐州以后，赴死军上下，尤其是那些跟着李四一路辗转百战余生的老兵，都清清楚楚的收到一个信息：大帅不会为了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放下赴死军，就是大明这个垂三百年的老大帝国，也不行。</p>
只要大帅这个军中的灵魂还在，老兵们就不惧任何强大的敌人，他们手里的叉子就是撕破一切的武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谁也不能抵挡，包括眼前的开封。</p>
曾有数以百万计的大军为了这个城池而滚滚厮杀，据说流出的血都能漂起船。</p>
可赴死军的战士们深信，无论是闯军还是明军，都无法与赴死军相提并论，百万大军做不到的事情，赴死军一定可做到。</p>
开封，哼哼，在赴死军战士的眼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在天下第一强兵面前，再坚固的要塞也是弹丸小城而已，弹指可下。</p>
数以万计的虎贲强兵，箭已上弦刀已出鞘，腾起的杀气足有半天高，只待大帅一声令下，就会如怒海狂涛一般席卷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