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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不如人意(1 / 2)

甲申天变 短头发 更新时间 2021-10-04

 第216章 不如人意</p>

对于火炮。.org吴三桂肯定不陌生,可如赴死军这般密集和精准的火炮,还真是闻所未闻。延安府的大炮也有七八门之多,调集过来几门之后,光是这种用于守城的大炮就有十好几门之多。再加上配合的小型铜炮,也能拉出个像样的炮群来。谣传赴死军的重炮就有千门之多,在吴三桂看来,纯粹就胡扯。当时的大明和清国把所有的家底都拼凑出来,最多也就是几百门这样的重炮,赴死军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有上千门大炮。</p>

不过从规模和火力上看,上百门应该是有的。就是这上百门的大炮,集中使用在这种单一的战场,也足够骇人听闻了。</p>

火炮在守城中的作用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赴死军的火炮威猛吴三桂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实在想不到会猛烈到这种地步,一上来就摧毁了自己的火炮,死死压制住了反击力量,则有的话,别说是三天,延安府就是守御两天都千难万难。</p>

而防守反击又是吴三桂所拿手的一出好戏,自然不会傻子一样干坐着挨揍。</p>

作为延安府的拱卫之地和最直接的侧翼。安塞的位置尤其重要。攻打延安之前,一般都会先把安塞给拔下来,可能是赴死军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所以一上来就猛攻延安府城,对于侧翼的安塞并没有多大兴趣,仅仅是遣一小部分兵力卡住通道而已。</p>

安塞确实很重要,但是吴三桂并没有在这个重要的右翼上布置什么样的精兵,甚至大肆抽调右翼,加强延安府这个支撑点的防御能力。真正的攻击是在左翼,左翼的野猪峡。</p>

野猪峡,又名野猪隘,是黄土高原上一处十分险要的所在。</p>

吴三桂把精锐的关宁铁骑埋伏在野猪峡的阳面儿,准备突然杀出,刺进赴死军的腰肋,以收奇袭之效。</p>

这种规模的大战,不是几十几百人围殴那么简单,侦骑都能出去一百多里,双方的探查半径极大。吴三桂的精锐力量就埋伏是赴死军的侦查范围之内,从距离上来说完全就是在赴死军的眼皮子底下。即便是如此,这种规模和层次的奇袭也不可能实现完全的欺瞒。</p>

关宁铁骑杀到了,赴死军才惊讶的发现,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只要让李四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布置,趁慌乱之际砸烂赴死军的炮群然后在侧面差一刀子。就已经足够了。</p>

双方的侦骑都发现了对方,正在疯狂的追逐截杀,中规中矩的攻防战即将演变成为硬碰硬的正面激战……</p>

征战杀伐亲历战阵,这种事情已经有些个年头没有做过了,就是具体的指挥也很少参与。可这一次有点不同,虽然吴三桂不会真的去参与激烈血腥的搏杀,可能够亲自带队出来,已经说明了点儿什么了。</p>

带红缨无面罩的铁盔,还是吴三桂少年时代的物件儿,这些年虽然没有怎么用过,却一直都随身带着。</p>

铁盔的耳子上缒着一个手绣的缨络之物,类似与蒙古人的那种流苏,却非是皮毛狐尾之属,而是丝绸嵌碎玉的小装饰品。</p>

这个东西还是陈圆圆亲手缝制之物,算是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如今的陈圆圆已经香消玉殒,唯独留下这个贴身之物……</p>

(写到这里,终于可以开口说一下了。在本书这样的年代里,写吴三桂肯定绕不过陈圆圆,可本书一直没有出现过陈圆圆这样人物。其原因还是作者深信这个时候陈圆圆已经死了。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很多时候被说成是吴三桂倒反山海关的直接原因,可真正要是仔细想想的话,当时的情况之下,吴三桂这么做是为了一个女子,这样的解释实在牵强。而这种说法也是清朝才开始出现的,当时的政治和军事局面的形成,几乎所有的资料都没有出现过陈圆圆——清人、野史和民间传说不在考虑之内。至于陈圆圆的描述,金大侠已经在小说里写的很好了,短头发再写也就是按照那个样子重复一遍而已。而有很多资料显示,甲申年初。也就是李自成进北京之前,陈圆圆就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山海关外,所以吴三桂造反和陈圆圆没有干系。)</p>

所谓的关宁铁骑,并不是说就是精锐的骑兵,其中的步兵大概有三分之二。装备齐全的骑兵也不过几千人而已,但是无论步骑,都是历经战阵见过血腥和死亡的关宁老底子,很多还是世代传承的父子兵,战斗力绝对不弱。</p>

吴三桂所选择的这个时机没有什么出奇的,也谈不上有什么亮点,可这个出兵的角度确实不错,至少是李四所没有想到的。</p>

不是从有支撑的右翼突刺,而是在毫无遮掩的左翼打下埋伏,然后忽然杀出,这确实需要很大的胆量和相当的魄力。</p>

毋庸置疑,这种赌博性质的战术也有奇效,赴死军虽然早就对身后的火炮阵地做了一定的遮掩,可关宁军杀出来的确实太多突然,临时调动的话,很多准备都已来不及,就算能够到位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有效部署。</p>

不到三千骑兵,还有相当数量的后续步军,肯定也是吴三桂的压箱底儿的力量了。那边只有一个地支营和一个火铳营……</p>

“既然吴三桂已经拿出了家底,我也不能藏私了。”吴三桂明显是过分的低估了火器新军的战斗力:“调乾、离两营过去,命令四火的甲字营也过去垫一下。”</p>

不论距离如何短促,吴三桂这么不要命的猛冲,确实实现了打击的突然性,也能让赴死军这边来不及做出强有力的反应。可他那也是四处漏风,处处破绽。</p>

骑兵和步兵之间的间隙虽然不是很大,可这个间隙肯定存在。就算赴死军无法在短时间内从这个狭小的间隙完成穿插切割,吴三桂的偷袭也不具备持续效果。</p>

八营的火铳兵是以八卦为名,尤其是离字营和乾、坤两营,是火铳兵中最为精锐的部分,三营精锐一下子就放出去两个,再加上天干第一营,应该足够了。</p>

前提是这种调度要足够的迅速才行。</p>

关宁军的骑兵已经奔到了赴死军的侧后,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发现了李四的炮兵阵地。</p>

蹄声如雷,几千骑兵齐齐发动,先不说战斗力,光是这种万马齐奔的声势就已经足够震慑人心了。</p>

赴死军的炮兵规模极是宏大,各兵种正拼命的挖掘拒兵壕,两道不算很深的壕沟还没有真正完工,关宁铁骑就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p>

要想从根本上组织骑兵的急速冲锋,起码需要比这更加宽广的四道拒兵壕,草草而就的两道浅沟不可能挡住奔腾而来的骑兵。</p>

炮兵虽多,终究是不具备多少战斗力的杂兵,不管这种大型的超重火炮有多么犀利,终究是有火炮共同的致命缺陷——近战。</p>

一旦敌人靠近,并且突破了外围的防御(警戒)力量之后,除非是迅速调集前方的队伍来保护,否者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就是靶子了。</p>

虽然已经在调集了,可时间上已经不允许,大帅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近战力量运送过来并且部署完成。</p>

在关宁骑兵眼中,这种浅浅的半环形小沟沟完全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量一越而过,除非有很多,否则很难迟滞骑兵的冲击力。</p>

伏在拒兵壕中的士卒已经感觉到了那种万马奔腾的气势,随着地面的微微震颤,刚刚堆砌上去的浮土不住落下。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能真正明白这道毫不起眼的壕沟究竟有多么重要。</p>

骑兵的冲击力大家都是知道的,面对这么许多风驰电掣的骑兵,要不是有这种预设的壕沟,根本就无法面对敌人。这么点儿兵力,不要说的厮杀,就是单纯的冲击踩踏。也会损失惨重。</p>

田治国这个人,绝对没有他的名字那么大气,祖上几代都是捏锄头把子的,是真正的“农桑世家,”名字里虽然有治国二字,可绝对没有什么治国的本事,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还治个啥的国家?前年淮扬大战之初,为了点儿嚼裹就做了赴死军的随军夫子。说起来是和军队有关。和他田治国绝对不是军人,也没有任何的军事素养。要是挑挑担担的卖把子力气,还能胜任,若是说两军阵前浴血厮杀,他也没有那个胆子。</p>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就成了火器新军中的营官,震字营的营官,实打实的高级军官。能有这种际遇,就是田治国本人都不大敢相信呢。可这是活生生的事实,手下的弟兄们正巴巴的看着他……</p>

仔细想来,和赴死军扯上关系还得说是在淮扬大战的时候,那个时候杀的惨,死的人也多。直到现在,田治国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子事情,稀里糊涂就端起了火铳成了火铳兵,在何钧力这个箍桶匠的指挥下,有模有样的干了几场硬的。</p>

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端着火铳作战了。说是作战,其实也简单,就是听口令而已。后来田治国也摸索出了一点儿经验:只要弟兄们不散,把口令贯彻执行了,火铳面前就是无阻拦之敌,千万里头的千万。就是不能散了……</p>

也就是这么点儿经验之谈而已,组建火器新军的时候,同样是稀里糊涂的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就被提拔到了营官的位置上。这对老实巴交而又胸无大志田治国而言,就是一步登天了。</p>

老田根本就不清楚营官应该算是几品,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应该算是将军那个级别了,至于是那个级别的将军,他也懵的很。</p>

以前操练的时候,弟兄们确实做的不错。可到了战场上,即将面对强敌,就是另外一码子事情了。</p>

一听说吴三桂的骑兵要过来,很多弟兄的脸上都变了颜色,看来是真的慌了。</p>

“吴三桂算哪根鸟毛?鞑子的奴才而已。咱们新兵怎么了?老子就不拿正眼看吴三桂一下……”田治国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搬出自己的辉煌壮举给弟兄们打气鼓劲儿:“弟兄们都知道我,捏锄头把子的,淮扬大战的时候也是头一回摸火铳。可照样杀的鞑子哭爹喊娘,现如今连营官都做上了,有个毛的慌的?”</p>

“好歹弟兄们是受过训练的呢,比我当年要强的多了。”</p>

“手里的家伙不是烧火棍,一会儿敌人过来,轰他个小娘养的呗……”田治国故意做出咋咋呼呼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火铳兵就是这个样子,手里的火铳一响,就是军功……”</p>

话虽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当时是把弟兄们的慌乱情绪给稳住了,可吴三桂的人马一过来,很多人还是心里没有底,缩在浅浅的拒兵壕里直念佛。</p>

好在甲字营过来的还算迅速,这个赴死军第一营一过来,先不考虑兵力上的增强等实实在在的问题,想想身边儿就是名动天下的叉子兵,心里就不那么怕了。</p>

不管战斗力如何,从气势上来说,这些火器新兵和叉子老兵差的太远,不经历几场见血见杀的战斗,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摔打出来的。</p>

骑兵的速度不仅没有增快,反而是有了点儿减慢。主要是因为长途奔袭,人马都已乏力。再者就是拒兵壕里肯定有赴死军的埋伏,用弓箭覆盖之前,降低速度也是一种准备。同时让战马可以喘息,稍微恢复一点儿体力,为马上就要展开的高速冲击做最后的铺垫。</p>

田治国和几个队官探出头来,仔细计算双方的距离,分析开火的时机。</p>

在这种距离上,战马可以完成加速的过程,但是火铳就差的太远了,根本就打不到对方。尤其是赴死军的火铳所追求的是速射,在很大程度声牺牲了射程。所以还需要耐心的等待。</p>

骑兵稍微一个喘息之后,旋即快速奔跑起来,有的已经把弓箭拽了出来,准备先以驰射覆盖一下,然后倚仗冲击力和速度的优势一举杀过。</p>

“准备……”</p>

一杆杆火铳排列成线,从壕沿子上搭着,火铳兵则是半蹲着,尽量把身体掩藏起来。</p>

因为骑兵的驰射并不是追求什么杀伤效果,只要压制住敌人就可以,所以只要有射程就可以了。最先发动的还是骑兵。</p>

奔驰的战马,速度何其之快,眨眼之间就能奔出十几步。</p>

虽然有防具的保护和地形的优势,还是有人中箭。这种不可避免的伤亡本不算个什么,被射中是也是寥寥无几。可这些火铳新兵不是精锐的叉子兵,做不到无视生死,心理素质差了很多。</p>

刚才还互相交谈的战友,忽然之间就被箭矢射中,还正射在面上,一脸血污的连惊叫都发不出来,就被箭矢的惯性钉的仰面栽倒。虽然手脚还在无意识的抽搐,可已经是个死人了。有几个胆子小的立刻就惊叫起来,不管不顾的把火铳一扔,抱着脑袋就往回跑……</p>

肯定是被射成刺猬的。</p>

田治国心里也是惶惶,好歹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自己的身份,尽管声调都有点儿变了,还是发出战斗命令:“打——”</p>

在恐惧和条件反射一般的命令之下,火铳兵根本就来不及想太多,发自本能的做出攻击动作……</p>

火铳这种玩意儿,再怎么改进,也是难以改变其原始的本质。也很难对骑兵这种高速移动的目标做出什么威胁。可这么多火铳齐开,就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p>

密集,讲究的就是集中爆发,追求的就是一瞬间的杀伤效果。</p>

火铳口的浓烟推着一团火光一闪而没,前头的骑兵象是被巨木狠狠撞击一般,呼啦就栽下去一大排。这种速度的冲击下,不管什么样剽悍的骁勇之士,只要落马,就是死路一条。即便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也会被自己人给踩踏成肉泥。</p>

“后排放——”</p>

田治国找到了点儿自信,又是一轮齐射,骑兵已经冲到眼皮子底下。</p>

这时候再装填,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甲字营的叉子兵不是新兵蛋子,也没有这些新兵那种惶恐,早就是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了。一看骑兵近了,四火呼的蹿了起来:“打——”</p>

几百个铁黄瓜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就砸了出去。</p>

爆裂之声此起彼伏,炒豆子一样热闹。这玩意儿的杀伤力比火铳还大,就算不能直接杀死敌人,杀伤没有半点儿问题。尤其是那些已经冲到近前的战马,承受面积很大,立刻就成了血马,带着巨大的惯性栽倒在众人眼前……</p>

尽管杀伤效果不错,也充分的利用了拒兵壕的地形优势,还是有许多骑兵撞破松散淡薄的阵线,越过拒兵壕,直奔第二道壕沟而去。</p>

叉子兵一越而起,呐喊着就楔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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