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莱纳斯是一个人……？”柯林忽然问。</p>
“没错，昨晚艾蕾娜并未出现。”</p>
可能是感觉空间狭窄，歌蒂将身子倾斜侧坐，言语中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p>
“是不是很害怕，说不定她会把你的事全翻出来呢？”</p>
柯林沉默不语，他开始有些担心艾蕾娜。但说不清是担心她已经丧命，还是担心她幸存了下来。</p>
“四小时前，我们的人去查过莱纳斯的住址和工作地。”歌蒂接着说：</p>
“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包括他学生在内的几名专员，全部提前跑掉了。”</p>
“下一步，你希望我们怎么做？是继续追着不放，还是留他们一条命？”</p>
柯林继续盯着前方：</p>
“如果我打算放过她，你们就会收手？”</p>
“嗤……倒也不会。”</p>
毕竟涉及到针对教团人员的谋杀案。比起柯林，第九分局更不能容许艾蕾娜存活于世。</p>
“怎么样？有我们替你作恶的感觉。”</p>
歌蒂乐不可支地晃动小腿，这个女人只是出于恶趣味，才将这个道德抉择抛到柯林面前：</p>
“还算不错吧。”</p>
…………</p>
柯林不知道第九分局从莱纳斯身上，究竟获得了什么。</p>
阿雷西欧可以让死人开口说话，没理由第九分局会做不到。所以在几天前，在将莱纳斯的命运交到歌蒂手中的那一刻，柯林已经做好了被掌握水下运输路线的准备。</p>
但从结果来看，他们应该没有得手。</p>
所以分局选择的交涉者歌蒂，也对自己保持了更多的耐心，没有直接选择架空和夺权。</p>
但这只是一时的克制，并不意味着彻底放弃：</p>
“上面一些人觉得，你们可能需要更多协助。”她说：</p>
“因为很多人开始注意到这门生意的潜力，尤其是南边的辛西里人。老实说，你们的实力还相差很远，所以，分局里的人其实比较担心……”</p>
“我自己能处理。”柯林冷淡地拒绝说。</p>
“你是说，不需要我们的‘帮助’？”</p>
“没错。”</p>
“但愿这是正确的选择。”</p>
柯林有某种神经质般的戒备，已经救了他无数次。</p>
对如今的施塔德机构来说，“中尉”已经不可替代。而且这个空洞的人格，已经在自己的演绎下变得愈发具体。</p>
除非将一切毁掉重建，否则分局也绕不过自己。</p>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尝试跟踪我的人。”柯林说。</p>
因为乔凡尼负责的检测网，不止捕获到一拨人的踪迹：</p>
“但既然到今天为止都没有得手过，就不要妄想以后有成功的可能。”他说：</p>
“如果哪天我发现了什么，我们的合作说不定还会终止。”</p>
歌蒂脸上依然笑吟吟的，心里却感到有些微妙。这个不到赤星的男人，小虫子似的存在，却不止轻薄羞辱高高在上的自己，甚至，发狂到要和整个分局对等博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