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看了陆良一眼,走过去把陆良的口供递给了周泰锡,周泰锡看罢。一把摔在办公桌上,冲过去,抡开胳膊,照着陆良的脸上“啪啪”就是两嘴巴,血,顺着陆良的嘴角流了下来。
陆良被这两个嘴巴抽得心中怒火蹭蹭直往上窜,心里说:“妈个逼,老子犯了错,自有制度来处理我,还轮得上你这样教训我。”真想上去回敬两拳,但强自忍住了。
就在常欢去派出所领人的时间,周泰锡已经明白这肯定是朱正昌在背后做的手脚,除了他这个一镇之长,没有人动用得了警察。一定是他没有办法拿出钱来,所以才用这种手段让陆良失去竞争的资格,到时,不管周扬能不能争取到钱,都没人能够跟他竞争了。
更可恨的是,朱正昌竟然算计到自己的头上,陆良出了事,他争取来的钱自己哪里还敢动,只能眼睁睁地放在石油公司。没有了石油公司给的钱,他的办公楼计划就得搁浅,最后还得求助于朱正昌,他这是一箭双雕啊。
周泰锡心里恨陆良,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到,干嘛非要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同时他也后悔,为什么非要听朱正昌的怂恿,建什么办公楼,真是没事找事,纯属官迷心窍啊,现在陷入这个两难的境地,只能任人摆布。
所以周泰锡才会在面对陆良是过么激动,他恨陆良恨得牙根都痒。
周泰锡指着陆良说:“你准备好年底走人吧,你这样的干部不配留在部队。”
陆良早已万念俱灰,出了这样的事他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继续在草海留下去,当下冷冷地说:“站长你不用担心,到时我会走的,不会连累站里。”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周泰锡气得浑身发抖,在他身后咆哮:“你不会连累站里?你已经连累了我们。”
回到办公室,陆良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努力平息住激动的心情,他又悔又恨,但事已至此,他必须考虑以后的事情。
他是决心要离开这里了,那么他的下一站应该是哪里?宁海肯定是他的第一选择,自从出来上学,他在老家的人脉已经很少了,更为重要的是,他当初选择到部队还不是看中了沿海地区的大环境,何况在宁海他还有肖菲。
想到肖菲他的心里一阵痛,从与赵荣春的激情里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背叛了肖菲,背叛了这份纯真的感情,他应该醒悟了。
他望着那道锁起的门,问自己:你这是在逃避么?作为一个男人,事情既然出了,就应当勇敢面对,现实摆在那里,是逃避不了的。
陆良站起身来,拿着脸盆走到洗手间,快速地用冷水快速地洗了把脸,刺骨的水冲在脸上,让他有些麻木的神经清醒了不少。
陆良走到了子里,他想到外面散散心,站里边的气息太闷了,他怕这种气氛会把自己压垮。
走到大门口,哨兵把他挡住了。哨兵戴着厚厚的棉帽子,脸冻得通红,看着陆良,有些为难地说:“队长,站长下了命令,不让你走出大门。”
望着这个自己带的兵,他点了点头,没有为难他,折了回来。
空荡荡的篮球场上,余嘉华正一个人投着篮,篮球打在篮板上,弹了老远,他又跑过去,把球捡回来。
陆良走了过去,接过球,瞄都没有瞄,出手投了出去,篮球应声入筐。
余嘉华拿起搭在球架上的外套,对陆良说:“上班时间要到了,我先回去上班。”说完,走了。
陆良知道余嘉华是在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他现在在边管站是个敏感人物,没有人敢跟他接近,哪怕像余嘉华这样平时跟他关系相当亲密的人。
陆良拿起球,满腔的怒火让他真想把球狠狠地砸在篮板上,但是忍住了。他拿着球,轻松地投了几个篮,渐渐地,他把精力从纷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全神贯注于投篮,球越投越准,他也越来越轻松。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陆良从办公室走出来,以前热情跟他打招呼的人都默契地跟他保持着距离。陆良也不介意,打了饭自己找了个没人的位置,甩开腮帮子,吃得不亦乐乎。
正吃着,突然听到旁边传一阵刺耳的笑声,陆良抬头一看,是王止正。他与于建军不知在说些什么,表情相当开心,边笑边有意无意地瞟了陆良一眼。
陆良出了事,最开心的当然是他了,陆良冲着他笑了笑,相当灿烂,心说:你本来就是我手下败将,让你那饱受摧残的小心灵透透气吧,也晒晒你那阴暗潮湿的心灵,免得它发了霉。
短短一天的时间,陆良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隔离了边管站的圈子,以前所有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变得陌生,陆良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这里生活过。
第二天,陆良收到一条短信,是赵荣春发来的,短信说:我走了,感谢我们曾有过的一切,我不后悔。
陆良翻着这条短信看了无数遍,就像饭馆的那个房间无数次带给他温暖与宁静一样,陆良又一次在这冰冷的环境里感受到一丝温暖。他仿佛抚摸到那光滑的皮肤,暖意顺着指尖慢慢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