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空走后门沙烟罗沉寂了好一阵子,而小莫也在冷静了下来之后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失常。按理说依她的性子是断不可能对梁尘飞有那么大的反映,至多也就是防备和稍稍的怨恨,毕竟他是夺走姐姐的凶手。可是自己这几天来的反映明显不受控制,似乎是受了什么影响。小莫想到自己几次失控时胸前的碧玺坠子似乎都会闪出红光,便拿起来仔细的端详。乍一眼这些坠子似乎只是颜色鲜艳的石头,碧绿包裹着鲜艳的粉红,仿佛被切开的西瓜一样。但当她把坠子对着阳光看时却发现,原本在光线中悠然飘舞的尘埃却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撩拨着,有些在坠子周围形成了一个圆环,转动着不肯散开,有些却一下子被推开老远,不见了踪影。
这坠子自打出生起就在她们姐妹俩脖子上挂着的,小莫小时候就被告知,这是苍家的祖传之物,万要小心珍爱,绝不可离身。但她只是将它们当做两块漂亮的石头罢了,单纯因为跟姐姐有一样的东西而觉得很欣喜,因为记忆中弟弟莫离似乎就没有这样一块碧玺坠子……但是现在看来,这小小的坠子似乎还藏有其他玄机。小莫曾问过门沙烟罗几次,只是对方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是魂器,收纳灵魂用的。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会在睡梦中见到姐姐的原因,一想到这里小莫心里觉得踏实了一些,就像姐姐说的,她们是在一起的,一直都是。
但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小莫在面对梁尘飞时的那些反常,只是门沙烟罗似乎一直在沉思自己的事情,小莫也没好意思死抓着他不放,只让他又掏出一篮子花来。
这次小莫学乖了,富人区赚的钱虽然多,但那边人太少,实在是不安全。虽然梁尘飞曾说过这件事情交给他,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小莫,天底下能*得住的,只有自己罢了。于是她选择降价之后在集市卖花,这样虽然赚不多,但一来这里人多,那些人该不会轻举妄动,二来这里的消息流通的也快,兴许可以打听得到莫离的一点蛛丝马迹。而且集市边上就有一个小客栈,专门为赶车进城又来不及回家的菜农们提供住宿。地方不大,但还算干净,春初这种蔬菜稀缺的农忙季节,来往的大都是倒菜的小贩,会住店的外地菜农实在不多,小莫一个人以每晚五十文钱的价格住个了六人的房间,甚是让她满意。
这几日来小莫天天在集市上卖花,她虽然木讷,但花好,人又长的水灵,在她降价了之后,很多大妈都来买她的花。明着是买花,实际上是见着小莫面嫩又腼腆,想要逗她说话……还有几个是家里儿子该娶媳妇,见小莫长的好,身边又没什么大人,就动了心思。当然也并不都是好的,太平盛世也有地痞流氓,历来集市商街就是这些人混迹的地方。这些人看着小莫好欺负就想上来调戏,旁边摊位的大叔看不过去便帮了几回,门沙烟罗又让他们吃了几次暗亏,这算是平静了下来。
日子,仿佛就会这样过下去了。
入春已经快要一个月了,除了早晚,街上已经少见厚重的冬装,一些爱漂亮的小姑娘甚至早就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冬日的离去彻底扫除了人们脸上灰暗的颜色,就连眼睛都好像吸收了阳光舒展开来的叶片一般,透着一股水灵劲。那天早上,阳光驱散了薄薄的晨雾,门沙烟罗照例打了声招呼,留下一篮子花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小莫寻思着,城西的消息都打探的差不多,七年前似乎没有什么人家来过小孩,十六七岁的少年中也没有长相符合莫离外貌的人存在……也许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赚了些钱,小莫也换了身新衣裳,虽然依旧是不起眼的深灰色,她却在袖口和衣摆处自己用了暗红色的线绣了花,乍一看没什么,仔细观察的话还是满雅致的……就是揽镜自照的时候越看越觉得这颜色很眼熟,看的许久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雪空的一贯色调嘛。
这天在摆摊的时候小莫还是觉得别扭,虽说雪空是个妖魔,可他却是以男人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跟他穿的好像一家人一样……这么想怎么觉得脸红……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赤身****行走于山野间的精灵。小莫惊的猛摇头,不对不对!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是像前天那两个人妇人家聊的那样……发……发……发、发春了!?????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莫和正好站在他摊位前的那个老者都吓了一跳。后者抚着胸口,喘道:“嚄!做什么?!”
小莫满脸通红,见那老者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您……买花吗?”
白了小莫一眼,那老者才点了点头,说道:“老夫找了你很久了。”
哈?这老头没事找自己干嘛……等等……他这面相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啊……唔……昨天老爷子去逛花楼时的那个女的似乎也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