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这是你对象啊？”</p>
车子开进院子，封燊跟景芸刚下车，门口就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这女的，像看货物一样打量着的眼神，让封燊不是很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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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芸回头说：“婶，不是。这是我表哥。”表情跟语气都很见外，甚至没跟人说封燊的名字。“哥，这是我大伯家的婶儿。”</p>
“婶，你好。”</p>
“哦……是宋家的孩子，你姑可惦记你们了……她是工作忙不回去，你们也少来。我倒是不认人了。”</p>
这话说着很热情，但让人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p>
好像是在说封箐跟娘家不亲，有点在挑拨的意思。</p>
景芸笑着说：“婶，这不是宋家的表哥，是我亲外公家的表哥……”你挑拨错了。</p>
“芸儿……这……你就是封燊吧。快进屋，快进屋。”</p>
他们正说着话，另外一个中年妇女从家里出来。长相跟景芸有五六分相似，神情有些喜悦，还有些忐忑。</p>
封燊笑着说：“姑，我是封燊。”</p>
封箐一听，赶紧应了一声，心头有些酸涩：“好，好。来了就好！快进屋喝杯水。”</p>
封燊开后尾箱，将礼物提了出来。</p>
东西有点多，他一个人拿不完，封箐母女一起过来也拿了两趟。</p>
东西放客厅里，封箐就又埋怨：“来就来，干嘛带这么多东西？”</p>
封燊笑着说：“姑，这真不能怪我。我只是带了一些家里自己做的特产，很多是姑奶奶让我捎来的。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一直在调理。不能长途奔波，就让我给你捎来。”</p>
他自己带的东西确实没多少东西。就是一箱自家做的酒，几斤茶叶，还有系统里采购的燕窝、糖果、果干之类的。</p>
姑奶奶却是让他稍了一箱面，还有几条火腿来。</p>
“姑奶奶？”</p>
景芸这时说：“妈，回来之前我去了表姑奶奶家，她老人家跟你长的有些像呢。她老人家还给我看了太外婆的年轻时的照片，果然跟我长得好像呢。跟外公也很像。”</p>
“哦，哦。”封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她以为，自己是没有外家的。</p>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来。本以为接到女儿的电话后，也有几天了，足以有了心理准备。</p>
可是现在见到了人，却又有些茫然……</p>
景芸泡了茶，问：“妈，爸呢。还没回来？”</p>
“地里头有点事，刚出去。我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封燊，你喝茶，我先去做饭。”</p>
“我给他打……妈你也坐，我去做饭。”</p>
“哎……你去喊你那奶奶爷爷还有大伯他们过来，就说你表哥来了。”</p>
“哦，我这就去。”</p>
平日里关系不管如何，亲家第一次来人了，婆家总是要一起吃顿饭的。</p>
景芸出去了，封箐这才收敛了心神问封燊：“封燊，之前你三爷爷过世，我还什么都不懂。也没留下什么话……现在家里还好吗？”</p>
“家里挺好的。三爷爷有同父母的姐弟四人。姑奶奶是老大，嫁到了梁家。后来跟梁家一起离开了大陆，避开了那场风波。前些年回到了国内。现在她老人家儿孙满堂。”</p>
其实还有一些异母兄弟姐妹，还有堂兄弟姐妹。</p>
不过时过境迁，大部分都不在了，如今已经基本没联系了。</p>
“我爷爷，在三兄弟中是老大，当年被下方到那边一个林场。后来改革开放了，二爷爷顺着线索找了过去，不过我爷爷依然留在当地……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p>
“我爸爸过世也将近二十年了……我被二爷爷接回老家……”</p>
“二爷爷在那个年代，也被下放了，打倒了……之后找机会平反，又在外头辗转了几年，在八几年才重新回到老家安家。</p>
“他家本来有两个叔叔，不过小堂叔没能养住，十几岁就去了。大堂叔几年前也去了，现在留下一个堂哥，不过现在在俄国。还有一个堂姑，嫁到华亭了……”</p>
他顿了一下又说：“姑奶奶之前还以为是一家子都不在了。是去年得到了消息，才找回家相认的。</p>
“二爷爷一直在打听三爷爷的消息，只是那年头太乱，当年的档案一部分被火烧了。三爷爷的档案正好在其中，想方设法找到好些同名同姓的，可没一个对得上……他临终时还叮嘱我一定找到三爷爷。”</p>
他停顿了一会，说：“姑，三爷爷葬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p>
封箐微微摇头：“我离开那里时，才三岁多一点……听我娘说，当时我爸他们在山上修路。我爸是因为塌方……因为成分的原因……直接葬在山上工地旁一处墓地。</p>
“后来，我娘特地抱着我去拜祭了一次，当年我才一岁多……还是我娘跟我说的。后来，因为荒漠化，村子搬迁。我娘也被分到更远的地方……没两年，我外公平反，我娘就被接了回家……</p>
“我工作后去过一次，可是那里有几十个墓，也也没有墓碑……在那之后，就只在家拜祭一下。”</p>
封燊抿嘴说：“……我打算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要是能找到，我打算将三爷爷迁回老家……姑你是什么意见？”</p>
封箐点头说：“如果能找到，让他落叶归根是最好的选择……”</p>
“妈，大伯不在家，爷爷说，等大伯回来再过来。”</p>
“嗯，你陪你表哥说会话，我去做饭。”</p>
封箐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封燊。</p>
“哥，我爸马上就回来了。”</p>
“姑丈的地，现在都种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