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原济王府,现在太上皇赵竑的寝宫。
世人称“北宫”。
北宫驻有大批的暗卫,所以赵竑很清楚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要是官家的意思,你们都照做,谁若反对,就让他们闭嘴好了!”
“是!”
……
“在我看来三冗不是难题,陛下一定可以的。”刘秉忠回府之后就开始写折子,具体的方针他都拟了几个,他就不信解决不了三冗。
吴潜没有写折子,他与皇帝都相处这么多年了,他知道皇帝一定想好了对策,而且也不是一下子就全改,只是在两浙路先实行一段日子,若是出现纰漏还是能及时扳过来。
贾府门口站了不少官员,这些都是依附贾似道的,他们都是贾党的人。
此刻正站在春寒料峭之中,慷慨激昂的样子,仿佛他们都是当年的元祐党人。
“陛下这么做要使朝政动荡的,相公得赶紧入宫面陈,让陛下知道祖宗之法不可变!”
“是啊,这些元丰党人又从坟墓里面爬出来了!惑乱朝政,还有那些归正人!”
“……”
“为何相府大门不开?”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禁闭的大门。
这时候廖莹中来了,见了这些人,又见相府禁闭,他不是很明白贾似道的做法。
他知道这些都是平日里攀附贾似道的党羽。
这时候相府的侧门开了。
“相公只让廖先生进去。”
廖莹中便施施然进了贾府,来了后院见贾似道正在赏梅,就直说:“乾元元年开年就讨论这个,陛下太焦躁了,果然是年轻气盛啊!相公现在在入宫么?”
贾似道的眼睛凝视寒梅,寒梅开的很闹,他没有看着廖莹中的面色:“你也知道了现在朝堂上那位的意思了吧,那位若执意如此,我就辞官,这个右相公不要也罢。”
“相公是要以退为进?”
“不,我考虑清楚了,这就辞官!”
“相公这是为何?”廖莹中不太明白贾似道为何这么说,“外面还站着不少人,他们都劝陛下警惕当年元丰党人!”
贾似道叹了口气,“我在朝中举步维艰,还不如早点退位让贤!博取个好名声!”
听贾似道说起,廖莹中也知道太上皇与皇帝父子对贾似道并不待见,毕竟贾似道是理宗皇帝的小舅子。
“为何?他们都拥护你!”
“有这些腌臜在,我的名声更臭了,我也想明白了,陛下要改革,就得在官吏任免上动手,而我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安安心心搞我的一套就行了。”
“相公要辞官?!”廖莹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贾似道,他以为贾似道贪恋权力,是不会轻易让位的,再者廖莹中也希望有贾似道的倚仗。
贾似道说出了他的担忧来:“德寿宫的大火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吧。”
“这岂可当真?相公这是自扰罢了!”
“太上皇当年警告过我一次!”贾似道翻出在鄂州时期的旧账来。
“真的?”廖莹中难以置信。
贾似道点点头,然后朝着北宫的位置看去,前几天的时候赵竑就请他去北宫做客,只有他和太上皇知道说了些什么。
贾似道他本来想当权相,奈何出了正统帝,否则现在仍居高位,便可呼风唤雨、结党专权。
新帝登基之后,贾似道认为新帝会延续太上皇的政策,加强君主专制,到时候相权就会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所以贾似道辞官了。
廖莹中陷入了沉思,良久道:“若真如此,那……不过……相公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没了,你也不要再劝我了。”
廖莹中长叹起来。
这时候贾似道忽然说:“我听说你的世彩堂办的还不错,不如我就去你那边。”
廖莹中知贾似道去意已决,而且地位尴尬,“相公若肯赏光那太好了!”
这几日朝会之后赵诵陆续收到朝廷上大部分官员的奏折,基本都是探讨三冗问题。
赵诵感受到折子中的火气,看的他想不上火都难。
“高襄,给朕备些西瓜霜来!”
高襄疑惑:“陛下,这西瓜霜是为何物啊?”
赵诵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继续看其他折子。
在朝臣看来三冗是个难题,但是赵诵却想啃这块硬骨头,所以他通过报纸传达了他锐意改革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