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贞一一哭，李晔没心思再问了。</p>
李晔废黜太子之后，何皇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裴贞一也许觊觎皇后与太子之位，但绝不会这么丧心病狂。</p>
长安是个大漩涡，后宫与朝廷就是漩涡中的漩涡。</p>
一举一动都牵涉国家。</p>
这两年为了避嫌，裴贞一已经很少跟裴氏联系，安心待在后宫。</p>
李晔封李禔为嘉王，裴贞一如何不知其中深意？</p>
放弃李禔，但没有放弃裴贞一。</p>
人一旦过了不惑之年，就会更在意亲情。</p>
“征辽之后，朕封你为皇后，儿孙自有儿孙的路要走。”李晔也想通了，该给她的还是要给，不过封后是在封太子之后。</p>
“真的？”裴贞一眼泪都没干，一脸欣喜。</p>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p>
“臣妾……臣妾……”</p>
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裴贞一反手抱紧李晔，哭了起来。</p>
明明是来打探口风的，现在弄得像还债来的。</p>
不过这样也好，李晔心中的歉疚就没有了。</p>
大唐风平浪静，草原却动荡不安。</p>
阿保机整合草原的意愿比大唐更为迫切。</p>
数次遣军攻打漠南诸部，意在掠夺人口。</p>
李承嗣、史俨从妫州发动反击，互有胜负，契丹骑兵大多以轻骑为主，一见形势不利，掉头就跑，因此唐军难以找到决战的机会。</p>
契丹在漠南占不到便宜，矛头对向漠北黠戛斯。</p>
黠戛斯在灭亡回鹘汗国之后，征服各部，名义上是漠北之主，但部族之间比原本的契丹八部还要松散。</p>
放着偌大漠北不要，一些部族又回到西北剑水流域。</p>
五十年过去了，黠戛斯部落非但没有壮大起来，反而更加孱弱，不用外敌，自己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历史上被契丹后来居上。</p>
漠北除了黠戛斯人，还有突厥残部、室韦残部、达怛部落。</p>
契丹人频频得手，掳掠了大量人口与牛羊。</p>
黠戛斯人只能龟缩在可敦城周边。</p>
李祐与冯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漠北。</p>
期间还与契丹游骑相遇，被唐军杀散。</p>
又引来大股契丹骑兵的追杀。</p>
所幸使团除了冯道，全部是唐军精锐组成，人皆三马。</p>
契丹人追了一阵，也就退了。</p>
当八百唐军提着契丹人头出现在可敦城下时，受到黠戛斯人的热烈欢迎。</p>
可敦城在阴山北麓，天宝年间曾为安北都护府的治所，后为回鹘王城。</p>
草原民风淳朴，认谁是朋友就绝不反悔。</p>
黠戛斯向来亲善大唐，如今唐军到来，到处是欢迎的人群。</p>
黠戛斯人大多赤发、白面、绿瞳，男少女多，男人身躯高大，以环贯耳，女人衣着暴露，肆无忌惮的打量唐军。</p>
令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冯道面红耳赤。</p>
黠戛斯可汗骑白马亲自出城迎接。</p>
“侄儿拜见叔父。”一番客套寒暄之后，李祐聪明的以后辈礼仪拜见黠戛斯可汗莫咄。</p>
莫咄知道李祐身份之后也是大喜。</p>
晚唐之后，大唐萎靡不振，与黠戛斯的联系越来越弱，还是黠戛斯主动找的大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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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皇子出现在草原上，已经说明大唐对黠戛斯的重视。</p>
“殿下不必多礼！”莫咄唐言说的很别扭，还能能听懂，应该有些唐文基础。</p>
随即振臂一呼，周围黠戛斯人皆欢呼起来。</p>
“大唐没有放弃我们！”莫咄异常兴奋，没有丝毫漠北大汗的架子，性格豪放，满头红发随风飘扬。</p>
见到黠戛斯人这个样子，李祐就放心了，虽然一路冯道都在介绍黠戛斯人习性，真正看到他们，才算知道是怎么回事。</p>
可敦城名为王城，实则就是一堵矮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