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海只觉身子一阵虚软,仿佛所有的力量被抽空了似的,这一刻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软绵绵的向后倒了下去。
犹如海水的退潮只是为了积累下一次更汹涌的冲击,当他再次感觉到躯体的存在时,那蓄势多时的毒性在这一刻迸发了。
这一刻,展若海已经被痛若的触感淹没。
很痛很痒,痛得就像有一把冰刀在刮着自己的骨髓,痒得让人忍不住要伸手把皮肤抓破,把肌肉撕碎,让鲜血爽快地流出来。
展若海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身子就像一把弯曲到了极致的弓身,双手紧紧抓着傍边的椅脚,害怕自己的手一不小心便会不听控制去抓破自己的血肉。他的双眼已张得浑圆,脖子间的血管条条迸现,显然忍耐已经到了极至。
李冰儿走了过来,那双鹿皮小蛮靴就停在展若海的脸傍,双腿微微张开,“啧啧啧……逞英雄的下场都是很惨的,想当年连韩信都能忍受跨下之辱,今天,大英雄你若忍受不住了,只管钻这么一回,姑娘我就爽快地把解药奉上。”
展若海笑了起来,他脸上的肌肉本已扭曲得不成样子,这么一笑,竟像个魔鬼般的可怖。
“女人最好不要居高临下,这样的姿势很容易春光泄露的,嗯,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女人,里面的小衣服居然是白色纯绵的哩!”展若海哈哈笑着,口腔尽是由牙关迸出的鲜血。
李冰儿闻言一慌,连忙收起双腿,跺了下脚,哼了一声走开。
失去精神支持的孕妇越发慌乱,痛呼声一浪高比一浪,令闻者心颤。
这时地上的展若海却突然哧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了起来,手上的钢针几下间已经穿透衣服,剌遍身上几处穴道,长吐出一口浊气,身子抖动几下松弛下来。
傍观的任逸华眼内又是精光一现,眼前这个医生,医术似乎很不简单,单是针灸这一招,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一个大胆的想法遏制不住的涌上心头,他习惯地支起一只手臂,用指头轻轻地敲着自己的嘴唇,饶有兴趣地看着展若海。
李冰儿也是一脸惊讶,她对自己的毒药当然充满信心,但前一刻还在地上打滚的展若海,这一刻却已在用避孕套制弄另一只新“手套”了。
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家伙是个超人;第二,这家伙的医术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理解。
展若海却是有苦自己知,针灸并不是万能的,至少,它就并不能解开自己身中这毒,它只能够暂时压制这毒性的发作,减弱一下自己对痛痒的感知,等这时效一过,毒性再次来袭时,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孕妇下体的宫口已经完全张开,但与所观察到的胎头相比,还是显得窄小了些,这次的分娩,估计比较困难,而且在这不停摇摆动荡的环境下,孕妇很可能会因用力不平衡导致会阴撕裂,解决这一问题常用的办法就是对会阴进行切割,一来这样可以扩大宫口便于婴儿出生,二来避免了自然撕裂所造成的不规则和过于阔大的伤口。
可是,工具呢?展若海心急如焚,眼顾四周,连声问道:“有刀不,有没有比较锋利的刀或剪刀。”
乘客们面面相觑,无人作声。突然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响,转眼望去,一把精钢小刀正插在傍边的软座靠背上,没有任何预兆或光影飞掠,那把刀就这样诡异地凭空出现在那里。
展若海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道了声多谢,把刀拔下一试,好锋利的一把小刀,刀口的锋芒处凛冽着一股杀气般的光芒,让人胆战心寒而不敢直视!
好趁手的一把小刀,感觉比那用惯了的手术刀还要就手,握刀在手,似乎有一股灵动在指腕间荡漾,展若海心内大喜,不再犹豫,站好位置,对着那孕妇的会阴处轻轻划出一刀。
“现在憋着一口气,先不要用力。”展若海轻声吩咐着焦躁不安的孕妇,手中的钢针却又偷偷地再剌自己身上几处穴位,那被压制着的毒性,就像现在正在内的胎儿一样蠢蠢欲动,随时想要突破障碍穿透而出。
展若海的手稳如泰山,搭在孕妇小腹处,感受着孕妇的宫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