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闻一知十，你很聪明。”陶仲文认同地点了点头，微笑道，“你想，贫道如果杀了你，你阴间的鬼王弟兄，能放过贫道么？贫道就算道法再高深十倍，恐怕也难逃阴间鬼王们的鬼力之害啊！”
“噢，我知道了。”莫惜哥笑容满面。心想，如果阴间真的有我前世的鬼兄鬼弟们在看护着我，这么说，我几乎是不死之身了？呵呵，但愿如此！
他缓缓收起笑意，忽觉肚子有点饿了，便道：“道长，你还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吗？”言外之意是，如果道长没有诱惑好扔、没有蜜坑好挖了，那我要去吃饭啦！
陶仲文道：“阿怜，听说你从小到大，一直在做盗贼？”
“嗯，是的。”莫惜哥毫不迟疑，坦然承认。心里知道，他一定是听曲老爷子说起了自己的盗贼身份。
“阿怜，你身在盗途，有什么理想和抱负吗？”
“有啊，当然有！”莫惜哥精神一振，“我的抱负，就是把盗帮重新统一起来！道长不知道吧，盗帮本来是很庞大的，后来一分为三了，……”
他正说着，见陶仲文轻轻摆了摆手，便不说了。
陶仲文微笑道：“阿怜，你的意思是，你想做盗帮第一人，比如帮主什么的，对吧？”
“对！”
“那你做了盗帮帮主之后呢？接下来你做什么？”
“接下来？”莫惜哥一怔，“接下来，大伙都听我的话，我带领大伙把盗帮发扬光大！”
“嗯，”陶仲文点了点头，语调忽然一转，“什么叫发扬光大？是打家劫舍、占山为王，还是攻城掠地？”
“这个……”
莫惜哥已经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盗人身份好像很有些非议，想了一想，说道：“道长误会了！我说的发扬光大，就是把天底下的贼聚到一个窝里，只要聚到一个窝里，就算是发扬光大了！”
“呵呵呵！”陶仲文捋须而笑，神色很是不以为然。
“道长，你看不起我是盗贼？”莫惜哥沉声问道。
“不，不是说看不起！”
陶仲文把手搭在莫惜哥肩上，语重心长道：“你甘心做盗人，那是大材小用啊！如果你生平只有这么一点抱负，那你就白来世间走一遭、枉为鬼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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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哥生于盗贼世家，一生下来就和盗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四岁做盗童，到十七岁做盗主，其间的十几年都在为盗帮奔走效劳，对盗帮的感情，不言而喻。
眼下，如果跟他说这番话、对盗人颇有微词的人不是陶仲文，那他就算不厉声反驳，多半也会拍拍、冷笑而去。
但是，陶仲文这位高道的身份很特殊。莫惜哥听他这么说，却不急不躁，温言道：“道长，你觉得我该干什么呢？”
“你既然是鬼王转世，当然该去做和鬼神相关的营生！”陶仲文说着，见莫惜哥颇有茫然之色，便微笑道：“阿怜，觐见过当今圣上吗？”
“圣上？”莫惜哥一笑，“我没见过圣上。圣上又不是想见就见的，有机会的话，见他一面也可以。要是没机会，见不见也无所谓吧。”
莫惜哥这么说话，言语之间，对嘉靖皇帝是相当的不敬了！这话如果跑到北直隶去说，被好事之徒听在耳中，单凭这一句“无所谓”，莫惜哥必定会有祸事临头。
陶仲文当然听得出莫惜哥言辞中的不当之处，他并不纠正，说道：“阿怜，贫道可以荐你入京，觐见圣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莫惜哥脑筋一转，明白了他的用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