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是了，我听说苏浩然打了胜仗，将弩族的王子擒了回来，是大功一件，而远嫁的大姬也要归宁，大姬是华太妃的女儿，七皇子的亲姊，他却去不成宴会，也就不难解释刚刚七皇子的难过了。
“那皇上今天来是为哪般呢？”我说着，笑的讥诮。
他回头，看着我，一个被揉的发暗的纸球被扔了过来，“将一些东西还给你。”纸球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我的脚前。不用打开，我也知道这是哪张。
果然，姊用了那一张纸条，换来了入宫的机会。姊够狠，若我是她，我是万般做不出这般陷害兄长的事的，那是她的亲兄长，护她爱她的大哥！
拒因为很少有人对我好，所以我对每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都付出双倍的感情，比如大哥哥。
“皇上费心了。”我淡淡地说着，声音不卑不亢。他是想要警告我，不要背着他动什么手脚，可是偏偏，我是不会听他的话的。
他忽而勾唇一笑，淡淡的，微有些苦涩，丝毫不掩他俊朗的美，似笑非笑的，他别有含义地说道：“你知道吗？你是那么倔犟，让人总想要折了你的翅膀呢！”
萜心，蓦然一颤。
蝉鸣声声悠长，乱了我的耳。我没有回答，只是笑，张扬的笑，恣意的笑，笑中带了深深的嘲讽。
芙蕖灼灼明眼，扰了我的眼。他回首望向我，眼底有着和我相同的嘲讽。我们，到底是在笑对方痴，还是在笑我们自己傻？身影渐渐化作一个黑点，他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手轻轻地抚上额，我的翅膀，早在我入宫的那日便已被人折断。
“娘娘，就算您不爱皇上，也不应该表露在脸上，这会为您找来祸患的！”耳畔传来李嬷嬷有些担忧的声音，我轻耸肩，嘴角的笑纹加深，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睛中流露出一抹潋滟的光。
“李嬷嬷，这宫中有多少侍过寝的女子？”微偏头，我问她道。
她略略思索了一下，“少说也有数十个吧。”
我轻笑一声，这数字还当真是算少的，我还以为她要说数百个呢！
“帝王的心呢？”我想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她沉默了一下，“娘娘，帝王心深不可测，若是有个万一……”
“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浅浅地笑着，“我还有什么呢？我本就什么都没有，又还怕什么呢？接替我的人都已经准备着了，也好，太后有更合适的人选，我理应让贤的，我不能让太后难做。”我说的是那般的真诚，笑里却藏了一把刀。
李嬷嬷停了，一下子慌了，“娘娘，太后娘娘没有那个意思，您……您不要多想。”她的话中透着紧张，生怕我翻脸，将刚才所说的话兑了现。
我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我想要的，我必会夺来，不计代价，不论得失。”她大概从未见过我这副凶狠的模样，微垂下了头，半晌不敢言语。
云淡风轻，蝉鸣柳绿，蝶舞繁华，我轻闭了眼，嗅着空气中弥散的清香之气，养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