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开始爬山,坡道不是很陡,山路又像蛇在爬行,上山并不感到吃力。路上碰到几拨下山的人,对于两个陌生人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匆匆而过。
山路很宽,离着村庄也很近,但是,路边的树木长得很高大茂密,没有被砍伐的迹象。他转过头,看着山下尚有炊烟升起的人家,若有所思的说;“不知夏家二百多户人家炉灶里燃烧的是什么”?
到了山顶,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巨石高有三丈,横向距离有五丈,上宽下窄,就像站在山头展开翅膀的鹰,美中不足,缺少了头部,没有了威猛。奇特的是,两条鹰tuǐ相距有丈余,好似一座城mén,山路畅通无阻的通过。巨石的顶部,横书‘内林’二字,石刻很深,虽然历尽了风雨沧桑,任何人看过后,依然会产生肃穆。天公造物,只有内林才配占有它。
内林是一块平坦地面,靠近北侧稍高,有一独立的小院。小院的大mén紧闭,mén楣上有‘静榻’二字,围墙的上方,lù出院里的飞檐翘角。扇形张开的mén墙,两边各有一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
站在mén前,mén环上没有锁,杜鹃很想推开那扇mén,却终于没有动。她小声的问;“静榻里睡的什么人,会不会是夏侯惇”?
他也轻声的回答;“好像不是,记忆里书上记载,夏侯惇死后安葬在中原。”
两个人转身向前走去,距离小院不远,地势稍低是一个更大的平台,四角各有一个八角方亭,这就是夏家的练武场。晚霞已退,练武场早已没有人,并不是真的没有人,周边的参天古树,有人的气息。
晚霞落尽到月亮升起,会有一段时间的黑暗,是让年轻恋人们翘首期待的黄昏。头上虽然是繁星点点,怎奈古树参天,只留出一块很小的天窗,夜朦胧。
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只要有水,就有蛤蟆,小院的西侧有一块方塘,蛙鸣鼓噪。树上的蝉没完没了的知了叫,不知道它到底知道什么?可悲的是,知了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成为蝙蝠腹中餐。大自然永远不会寂寞,孕育着生机,也隐藏着凶险。
疯道人和杜鹃早已找好了位子,就是鹰身的后背。巨石的上方虽然是贫瘠,并不是没有生命,生长着藓苔,和缺少营养的小草。他仰面朝天躺着,头枕着一块突出的山石,闭着眼嘴里叼着一根小草。杜鹃坐在旁边,两手抱着膝,两把剑在二人中间。
巨石上方的尘土,日积月累形成了薄薄的土层,这种条件下长出的小草可想而知,即或这样,长草的地方也是星星点点,就像和尚头上的秃疮。杜鹃虽然坐在草上,依然咯得慌,看看旁边躺着的人,若不是嘴角叼的草在动,还会误以为睡着了。
杜鹃听了听巨石下没有脚步声,小声的问;“哥,咱们是不是离得太远?”
他闭着眼轻声回道;“正因为远,才是最好的地方。”
杜鹃听不懂,巨石离练武场足有二十丈,她试探着问;“哥是说,一旦有风险,咱们能快速离开”?
“不是”说完闭着眼将小草吐出去很远,
“不是,那是为什么”?杜鹃很意外。
他头不抬眼不睁的说;“自己想去”。
半天没有听到杜鹃有什么动静,睁开眼看见杜鹃呆呆的坐在那里。树梢已经有了月光的影子,时间已不多。他轻声说;“一会你就会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