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又岂是不明身份之人。若是你杖责于他,便是是非黑白不分,滥用职权。”夏末如愤怒,挺身而出。当看到伊晨风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她知道,刚才一句正义凛然的话,反倒是害了那名将士。
“不知悔悟,还连同他人造谣生事,杖打五十。如再有下次,必定严惩不贷,马上拉下去”,果然,伊晨风变得变本加厉。然后看向夏末如,眉宇间充斥的是凶狠与憎恨,慢慢的逼近她,就在还差一步距离的位置停下,“看来你是忘了,那么我就再提醒你一遍,三年前,你已经被休了,与伊府再无任何牵连。”
已经被拖下去的兵将,之后没敢再言一句话,可能五十军棍下去,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累无辜之人,夏末如唯有心中歉疚。正视着伊晨风,并未被逼退,正色言辞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在军中,也要讲纪律严明。若要休妻,必是要犯七出之条中的一条。你心知肚明,根本没有理由休我。倘若闹上公堂,只会失了伊府的颜面。”
三年不见,胆识倒是见长不少。伊晨风饶有兴致的审视着夏末如,眼中带着的是明显的不屑,“你这是在威胁我?”
“有谁能威胁到你吗?”夏末如并非挑衅,心已痛到滴血。
再近一步,伊晨风紧贴在夏末如跟前,两人之前,仅隔着两层衣裳,他凑到她的耳畔,动作在外人眼中有些亲昵,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看来你真的是很喜欢我……休都休不掉。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要做好留在我身边的准备。你爹已经死了,就剩一个无能的大哥,现在可没人帮得了你。”
伊晨风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比深冬的寒气更加的冷澈。然后重新回到梅花树下看他舞剑的苏冰身边,“苏姑娘,你身子骨不好,大夫说不能受寒,我陪你先回房歇着”。他声音温和,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狐裘大衣披于她的肩上。
“将军,那位是?”苏冰声音轻柔的问道,侧头看向夏末如。
“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理她”,伊晨风背对着夏末如说道,脚步已经向前迈去,看不出有丝毫的踟蹰与留恋。
“只是……”苏冰慢步跟于伊晨风一侧,还想再说点什么,拖长了音,之后又止住了。在差不多走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夏末如。令人怜惜的眼眸中似若有若无的暗藏了些什么,不过谁也没注意。然后两人离开了前院,唯留下一地的落花。
夏末如千百遍的回想过,若是有一天再度回来伊府的情形,还有府中伊晨风看到她时的表情,当看到了,却是如此的心碎。他的无情,像把利剑刺穿她的心肺,活生生的在撕裂她的血肉。
夏末如站立在原地,身子猛然的一颤,眼眶中有泪吗?荡漾在眼眶中许久,最终落到了心底。重新回到这里,是对是错,或许真就如乾离城说得那样,她变得更加的惘然。曾经坚定的,将近面临决堤。可她必须继续坚持下去,因为有不能放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