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红日渐而西沉,门边忽传来了那仆人老吴头的声音,“老爷,天色已经酋时了。您和小姐说了这么久的话,也该用晚膳了!”
江紫彦听了这话,沉声道:“老吴头,我和雪茵有话在说。你别杵在门外了,也进来吧!”
那老吴头应了一声,推门缓步而入也站在了榻边。江紫彦瞧了他一眼,顿了顿咳嗽几声,才又冲莫雪茵缓缓道:“那黑衣人显了来头,眸间闪过阵阵戾气,手上长剑倏而一震,一股鲜血就从你娘的脖颈间飞溅了出来!我那时疼得蜷卧在地上,瞧着你娘抱着你缓缓倒下,瞬间便惊得呆了。脑海之中蓦地里浮现出平日里的件件往事,周身百脉虽是绞痛欲裂,我也竟已然觉不出疼痛。”
他这番话句句淡然道来,却字字都满含怅恨之意。莫雪茵和柳少阳听得心下凄然,那一旁的老吴头眼中也满是愤恨之色。
“这黑衣人杀了你娘,又挺剑冲我走来,狞声笑道,‘江大侠,你平日里武林为尊何等威风,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么?我不忍瞧你经脉缩裂而死,这便给你来个痛快的吧!’我那时心知难逃一死,当即忍痛道,‘我这女儿生下来还只有数月,还望你放他一条生路。’那黑衣人得意之际,笑了笑道,‘江大侠武林一杰,死前心愿小可自当从命。京城之中有的是达官显贵,我这回回去复命之时,把你女儿随便送给哪户人家也就是了!’”
莫雪茵听父亲昔年生死之际,尚且还惦记着自己的安危。一时间自记事之时起,父亲在她脑海中烙下的种种严厉无情,苛责冷漠,尽皆都消散而去。情不自禁间,眸间的泪水又涌出来。
江紫彦瞧见她如此,叹口气道:“茵儿,打小不论为父怎么对你疾言厉色,你都极少掉过眼泪。怎么今天半日功夫,你已然哭了三次了。”
莫雪茵闻言拭去眼角泪珠,哽咽道:“爹,您接着往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