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见这长衫道人去得倏然无影,轻功之高委实罕见,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四周聚着围观的百姓惊叹之余,眼看再无热闹好瞧,也都渐渐散去。
那虬须大汉掸了掸身上灰土,走上两步上下打量柳少阳一番,抱拳施礼道:“在下武振英,就是这西边涌金镖局里的镖头。方才多谢柳少侠出手相助,委实感激不尽!”
柳少阳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原来是走镖南北,人称‘铁拳震三吴’的武镖头。柳某在淮安之时,就曾听武林道上的朋友说起过武兄的名号,不期今日能在此得见!”
那武振英面色愧然,叹口气道:“柳兄弟绝技在身,这么说折煞武某了!在下这点微末的功夫,适才已然一败涂地。那‘铁拳震三吴’的名头从今往后,是再也不用提的了!”
柳少阳瞧这大汉神情沮丧,宽慰道:“武兄弟言重了!方才那道人似是玄门华山一脉的高手,武功高绝甚为莫测。柳某自忖绝不是他敌手,适才不过是仗着师门巧技,侥幸罢了。不知武兄是何缘故,竟和那道人动起手来?”
武振英虎目含怒,指着庙前那方刻着《岳鄂王墓》的碑铭,恨声道:“那贼道方才喝了几口马尿,守着这碑文诵念不休,说什么作此诗的人是他本家。武某虽是不通文墨的粗豪之人,却也当过几天碑匠。醒得写这诗的酸儒赵孟頫,乃是趋附蒙元的贰臣小人!武某心有不忿上前与他理论,谁知这贼道非但无愧反而将我讥讽一番。我恼怒之下便想砸了这方鸟碑,如此便和那道人动起了手来!”
他这一番话说完,柳少阳还未接口。一旁的江雪茵却已听得暗觉好笑,脸上有如春冰乍解,掠过一阵笑意。
那武振英瞧见了神情微怔,讷然道:“这位姑娘何以发笑?可是武某所为有何不妥么?”
江雪茵闻言抿了抿嘴,神色玩味不再言语。柳少阳一时间大为尴尬,冲江雪茵使个眼色,旋即歉然道:“这位江姑娘是柳某未过门的妻子,平素里不常在江湖走动。若有不通世务之处,还望武兄见谅!”
那武振英摆了摆手,苦笑道:“武某今日里算是栽了,被人笑笑却也没什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