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青鸾可在你这里?”大江氏匆匆忙忙进了小女儿的绣房,只见屋内只吴青梨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绣花,微微皱起眉头,“娘知道你不喜丫头婆子随身伺候,可大家姑娘哪个不是这样,你瞧瞧,偌大的屋子就你一个主人守着让人瞧着也不像呀。()”
吴青梨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腰带,起身穿好鞋子冲大江氏行了个礼,才笑着回道,“是女儿有事打发她们去做了。”说完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放到大江氏身前。
“那身边也得留着一个呀,你看现在娘来了倒要你一个正经姑娘端茶倒水。”大江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起此番来意,便问道,“你姐姐哪里去了?”
“女儿不知。”
大江氏放下茶杯,对身后跟着的王妈妈说道,“王家的,你再去寻寻,务必把大姑娘找来。”
“奴婢这就去。”王妈妈颔首领命。
“能去哪儿呢?”大江氏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自言自语的坐到一旁的雕花木椅上,中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
“恐怕是又出门了吧?”见屋子只剩下母女后,吴青梨才淡淡说道。
“不是和她说了这几日不要出门的么?”大江氏猛的拍了拍桌子,恨铁不成钢的抱怨,“这个孩子真是太不让人操心了!”
吴青梨嘲讽的掀了掀嘴角,坐到一旁继续穿针引线。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情绣花?!”大江氏不满的瞪了一眼吴青梨,“我不是让你看着你姐姐的么?怎么还让她出门?”
“女儿哪里管得住姐姐?”吴青梨扔下针线坐直身子看向大江氏,“您特意请来的教引嬷嬷都拿姐姐没办法,女儿又能如何?”
大江氏心知小女儿说的是事实,可仍旧忍不住埋怨,“你的婚事如今是有着落了,可你姐姐还在悬着呀,你们是亲姐妹,要相互扶持,只有你们俩都好了,娘才放心呀。”
“母亲这话不妨多和姐姐说说。”吴青梨忍不住顶嘴说道,“她如今这样,还不是母亲纵的?本以为您狠心请了教引嬷嬷是要认真管教姐姐了,哪里想到姐姐哭了两声您就全忘了初衷,任她把嬷嬷们扔到一旁自己出去玩耍,对外还和外祖母与舅母表嫂们说她关在家里学规矩……上次我去大表嫂院子里串门子,三位表嫂听说姐姐如今学习十分辛苦,便说要来探望,我死命的拦着,就怕穿帮,简直羞死女儿了!”
大江氏听女儿的抱怨羞的老脸通红,尴尬的骂道,“青梨,你就是这样和娘亲说话的?你的孝道呢?”
吴青梨见大江氏教训自己,不由得红了眼圈,“母亲就知道说女儿,姐姐做的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您却不管!”
“你!”大江氏腾地站了起来,“有你怎么说自己亲姐姐的么?”
“难道女儿说错了?”吴青梨委屈的抹抹眼泪,“哪家的姑娘一个人四处跑的?母亲还护着。”
“你姐姐不是在张罗铺子上的事情么?”大江氏辩驳。
“若是事事都要姐姐出头,那掌柜和管事要来何用?何况,便是去铺子上也没有姑娘家独身一人去的呀,家里又不是没有管事妈妈和丫头小厮,便是那小户人家未出嫁的女儿出个门子还要寻个长辈陪着呢,可姐姐……”
“我不和你说这个,我这里还有大事儿呢。”大江氏气的挥手打断吴青梨的话,起身便要出门。
“什么大事儿?还不是上赶着给人做妾!”吴青梨冷笑,“今日老太太逼的三表嫂动了胎气,听说三表哥很是生气,现在还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呢。依女儿看,母亲还是趁早熄了那份儿心思,给姐姐另寻人家吧。”
大江氏顿住脚步,看向吴青梨的目光中带着些微的疲惫和无奈,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青梨,娘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所以即便有时你说话没了分寸为娘也不和你计较,只是你姐姐本来命就苦,我自然要多为她打算一些,你说的话,为娘也曾仔细考虑过,这些日子我也见了,云之确实不待见青鸾,让她就这样嫁过去我也不放心,可在你姐姐没有更好的亲事之前,娘却不能这样松口。”
吴青梨垂头,“您心里有数便好。”她娘跟姐姐非要一条道跑到黑,她又能如何?其实,以吴青鸾那个个性,嫁到谁家都是个祸害,或许,给自己表哥做妾,将来便是闯了祸也不至于被休吧?吴青梨自我安慰道。
大江氏走过去拍拍女儿的肩膀,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在江府兵荒马乱之时,季贞儿却在醉仙楼的雅间中兴高采烈的看着街上的商贩和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