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协的兵力也是最多的,共有一万五千人,每营四千五百兵,另有五百炮兵。
承担栾古关和小黑山两道防线的任务后,左协的每营又补充了六百兵,全部火枪化,并配备了百余门火炮。
为了以策万全,郭大靖还从骑兵营调了一千飞骑,在栾古关担任警戒和搜索任务。
这样的军事布署和调动,都是毛文龙同意,并大力支持的。比如新补充的六百兵,就不是新兵,而是从其他三协抽调的老兵。
好钢用在刀刃上,郭大靖的左协顶在前面,金州的安全才更有保障,毛文龙睡觉也踏实。
“张兄,这里是你坐镇指挥,我说的是原来的计划。”郭大靖转头看着张攀,微笑着说道:“具体的调整,还是由你作主。”
张攀笑了笑,说道:“待末将勘察过地形地势再说,在此之前,便按制定的计划布署。”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栾古关西面的沿海地带,将来也要驻兵,形成呼应之势,并视情况继续向北推进。过了沙河,可就是复州卫城了。”
栾古关西面的沿海,有中岛、西中岛和长生岛,驻兵之后,建虏若来攻,不得不考虑侧翼的威胁。
而向北过了沙河便是复州卫城,在春夏秋之季,又是栾古关的一道天然屏障,建虏不敢轻易逾越。
张攀对于周边的布置有了更深的了解,至少知道建虏在河流未封冻之前,不太可能发动进攻。
仔细看着栾古关的城池,以及城外的地形地势,张攀也有信心抵挡住上万,甚于更多建虏的进攻。
构筑工事进行防御,对于左协官兵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的工作。全火枪的装备,也使他们对防守更有信心。
伤亡超过五六千,这差不多就是建虏所能承受的底线。
如果是战略决战,自然另当别论。只是一座小小的城堡,建虏肯定不舍得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栾古关比旅顺堡还要小一些,两千左右的人马驻守就可以。凭借工事和火枪火炮,抵挡两三倍的建虏,相当地有把握。
张攀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悟,既然是以防御为主,他便向郭大靖提出了要求。
“郭将军,末将希望能够更换一千多枝重火枪,那样更有利于防守。重甲建虏不足为虑,对楯车也有破坏作用。”
郭大靖点头痛快地答应下来,火枪的生产制造是越来越快,就算是重火枪,今年至少也能再运来数千枝,完全能够实现部队全部火器化的目标。
“重火枪沉重,适合倚坚防守,轻火枪加刺刀适合行军野战,远近皆宜,只是威力稍弱。”郭大靖说着自己的看法,却不左右别人的分析判断,“合理配置,才能发挥最佳的作用。”
张攀躬身道:“末将明白。”
郭大靖呵呵一笑,说道:“栾古关和小黑山交给张兄和刘兴治,郭某最是放心不过。但有所需,必会全力供应。”
望着远方,郭大靖沉吟着说道:“今年,恐有数场大战。根基稳固,却是发动的前提。”
“将军放心便是。”张攀慷然保证道:“栾古关能挡数万建虏,末将必保金州无虞。”
郭大靖点了点头,欣慰地拍了拍张攀的胳臂,继续沿着残破的城墙巡视。
…………………
春天的气息微微可闻,但风还寒冷。
吹在纵马奔驰的方正化脸上,却让他感觉不到已有些麻木。阴沉着脸,心中火急火燎,只管催马急行。
回到旅顺堡,方正化满心欢喜地向朝廷呈上了报捷奏疏,就等着讨个头彩,让皇爷高兴高兴。
可他万万没想到,风声很快就传进了耳朵。
建虏派人商洽谈判,希望用一百两的价格,把战死者的人头买回去安葬。而毛文龙似乎也颇为心动,将此事交给郭大靖去处理。
难怪首级已经统计完毕,却迟迟未运到旅顺装船押运。方正化恍然大悟,却心焦气愤。
虽然摆在台面上的说法,也挺有道理。让建虏既死人,又掏钱,可谓是人财两空。
但这不是做买卖,朝廷需不需要这些首级耀武提气先不说,定下的规矩怎么能不遵守?
何况,这件事情传扬开来,岂不是打朝廷的脸?难道朝廷穷得连赏功银都拿不出,需要敌人来掏这笔钱?
反正,方正化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弄不好,皇爷不仅不会奖赏自己,还会因此大怒,而狠狠责罚他。
方正化跑去询问陈继盛,陈继盛语焉不详,也不知道此事的详细情形,只安慰方正化这可能是谣传,是建虏的离间计。
等到方正化派人去找毛文龙,却被告知毛文龙已经回返皮岛。这下,方正化基本确定这其中有猫腻,毛文龙和郭大靖就是主谋。
想到八千多颗人头没了,朝廷接到捷报后估计要昭告天下,可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岂不惹天下耻笑?
方正化坐不住了,立刻带上几个随从,快马加鞭赶往南关,要找郭大靖,阻止东江镇的疯狂举动。
“公公,前面是驿站。”沈宗贵陪着小心提醒着,天色将晚,再狂奔下去就错过宿头了。
况且,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大腿内侧都磨得生疼,脸被风吹得发麻,腿脚也得活动一下,免得被冻伤。
方正化虽然心急如焚,可也知道不能继续再这么跑下去了。他冷声道:“就在驿站休息打尖,明早继续赶路。”
沈宗贵等人暗自松了口气,望着远处驿站的灯火,恨不得马上赶到,热汤热水地好好暖和一下,再睡个好觉。
快马加鞭,数人很快赶到依托着信号塔所建起的驿站,发现驿站内已经住了不少百姓。
往北金州移民的工作正在抓紧进行,要赶在春耕前把百姓安置好。驿站不仅要让百姓过夜吃饭,还有官府的车队,大批粮食物资都在向北金州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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