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火丁真就带着冯小虎留了下来,白天教导冯小虎修炼,晚上则拽着陈长生探究那卷《五行诀》,没完没了的询问陈长生究竟是如何五行合一并顺利筑基的。
陈长生虽说是不厌其烦,却也是全无办法,毕竟火丁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呢,他身为晚辈就是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得笑脸相迎。
更让陈长生头疼的并非是火丁的骚扰,而是他的宝贝徒弟冯小虎。
陈长生筑基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开始辟谷,倒不是说真的不吃饭,而是只吃山河图中自己种的五色豆,虽说吃了一年多,一闻到豆子味就有些反胃,不过想到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陈长生也就甘之如饴了,不过他最近也在琢磨着跟苏苏商量一下,换换口味。
可是冯小虎和他不同,虽也开始修炼,但是肚子依然会饿。火丁在他的修炼上考虑的面面俱到,可是对于吃喝拉撒睡这些琐事,却是全无章程,一度竟让冯小虎以松子、黄精为食,以至于原本虎头虎脑的冯小虎变得无精打采、面黄肌瘦。
陈长生看到他便不自觉的想起了林揽月,爱屋及乌下也就想着给他做顿饱饭,只是山河图里的米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而化土峰当初他只跟着师父走马观花似的走了一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米。
无奈之下,陈长生就从山河图中扯了几根稻穗,谎称是在化土峰中游玩时找到的野生旱稻,算是解了火丁的疑惑,随后再坤元洞前开了三分地,将搓下来的稻粒种入其中。
他在山河图中曾有过以法术种田的经验,此时更是驾轻就熟,先是以土系法术竖起畦背,又挥手以水系法术招来些雨水,浇灌地里的稻种,随即再也木系法术催生,使得这些水稻在一夜之间便即成熟。
火丁在一旁固然是看的津津有味,见陈长生举手抬足间将五系法术施展的挥洒自如,心中羡慕之余免不了又遥想一下当年五行宗风光无限时的情景,更是坚定了要从陈长生口中问出五行合一法门的决心。
冯小虎则也总算是吃到了阔别已久的米饭,吃着清脆的笋片,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再叫陈长生为师哥时,便少了些敷衍多了些真诚。
小孩子的心思是单纯的,冯小虎意识到跟着陈长生不仅有饭吃还有甜美的桃子当零嘴时,彻底的沦为了陈长生的尾巴,除了被火丁逼着打坐吐纳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陈长生的屁股后面转悠,师哥长师哥短的叫着。
这让陈长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正因为有了整个跟屁虫在,再有火丁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连山水图中也进不去了,只能在打坐时通过心念与苏苏聊上两句,以慰思念之情。
幸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几天,土申就敢了回来,算算日子,倒是和他当日所说的半月之期相差无几。
一见火丁在自己的洞府之内,土申倒是一愣,再看看洞前的田地,已经整捧着竹筒当饭碗吃的眉开眼笑的冯小虎顿时就把来龙去脉都猜了个**不离十,笑骂道:“灯灯,你这厮,以前你到我这来蹭饭,现下又带着徒弟过来蹭我徒弟的饭,要脸不要?”
“嘿嘿,这是传统,岂能说改就改。”火丁丝毫不以为然的笑了两声,随即不由分说就拽着土申的袖子进了坤元洞内。
陈长生等在洞外,支棱起耳朵也是听不见俩人的交谈,想必是又使了个隔音禁制,越是如此心里就越发的忐忑,他猜的到火丁必定是将自己筑基成功又误打误撞五行合一的事告知师父,却是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处置,不过他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撒丫子跑路。
如果是先前,他走也就走了,除了身在水门的林揽月之外,绝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和牵挂的人,此时却又多了个师父。
自从父母去世,大哥娶妻后,除了苏苏之外,只怕这个体态臃肿,总是满脸微笑的男子是唯一的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在他这里,他重温到了父亲在世时的关爱。
倘若就这么走了,他真的有些舍不得,可是……山河图的秘密,《混元五行经》的存在他能够毫不隐瞒的说出来吗?就算师父土申不会心生贪婪,那么旁人呢?
他不知道,也不愿意深想,陈长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等待着师父和火丁出来。
“师兄,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发抖,病了吗?”冯小虎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有。”陈长生摇了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了几分微笑,看着冯小虎道:“虎头,如果你有一件非常非常宝贵的东西,可是却有人想要把他抢走,你会给他们嘛?”
“才不呢。”冯小虎将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挥了挥拳头道:“只要是我的东西,就是拼了命也得护住,谁敢跟我抢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可要是你师父想要呢?”陈长生又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冯小虎皱起了眉头,小脸上满是迷茫。
陈长生看着紧皱眉头、冥思苦想的冯小虎,忽然觉得这样的难题本不该问他的,摸了个桃子来递给他道:“别想了,我就是胡乱问问,没事的。”
冯小虎终究是小孩子脾性,见了桃子就把刚才的话题扔到了脑瓜后面,捧着桃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啧啧赞道:“真甜呀,要是揽月在就好了,对了,师哥,咱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嗯,过两天吧。”陈长生随口敷衍着,心里却在为自己能够迈过这个槛而发愁。
“长生,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