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克林感觉砸到自己身边的第二个物体就是这半截身子，那双瞪大的眼睛让他脑子有那么一刻是一片空白！</p>
那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舒克林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点什么，右手去摸自己腰间枪套里的手枪——因为他感觉那双眼睛的主人还活着，眼睛是在死盯着自己看！</p>
但那该死的手枪似乎怎么也掏不出来，那不知多少次的简单动作在这一刻比什么都难，舒克林感觉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这一刻一点也不长，也就是短短的两三秒，当中尉的右手终于紧紧握住T的握把时，他最终还是没有拔出枪。</p>
那双眼睛虽然还瞪着他看，就在这短短一刻间失去了光泽，已经用不着中尉帮他一把了！</p>
这一刻舒克林都要把自己的牙咬碎，左手狠命抓了一把地上的泥，脑袋往地上狠狠撞了几下！不顾到处纷飞的泥土和碎石，往后边挪了挪身子，手伸到那人脸上，帮他合上了双眼。</p>
短短的一阵重炮覆盖性炮击在所有人看来是如此的漫长，终于，炮火稀疏下来，开始往后延伸。</p>
舒克林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喊：“还有活着的没有？！都给我爬起来，把炮往前推！”</p>
不断喊了几声，炮兵能动的加上他自己还有5个，“格拉诺夫、瓦列金、格列博夫、雷卓夫，把炮再往前推，老子要给这帮法西斯尝尝大炮拼刺刀的滋味！”</p>
中尉这是在咆哮，连掉了的帽子也没顾得上捡起来，几个人推着大炮往前！</p>
这处阵地报废了，就是怒火攻心舒克林也不会在这里开炮——边上还有发陷在地里的哑弹，开炮的震动一个不好会把剩下的人来个连锅端！</p>
步兵们都抬起头，指挥员也在点人头。就这一顿炮火，前锋突击分队就差不多损失了一个连！</p>
看到炮兵们都把大炮推到了自己边上，德国人的机枪子弹不断击中ZIS-挡板，火星四溅，步兵立刻组织起火力压制。</p>
炮弹进膛，没时间挖驻锄坑，格拉诺夫往后一低身子，猛拉发火绳！</p>
巨响中教堂侧翼被击中，一发炮弹就端断掉了两个隐藏在沙包后边的的火力点！看着一发对面射过来的火箭弹呼啸着落在十几米开外，把两名士兵炸上了天，但其他人根本没时间隐蔽，用手中的武器不断压制射击！</p>
一架飞机留下的阴影从舒克林这里掠过，不过谁都没注意头顶有飞机飞过，舒克林自己都当起了装填手。</p>
突然，在前方一百多米那片树林里发生密密麻麻的爆炸，就像有几百枚手榴弹同时扔到了德国阵地头上！就这一阵爆炸就把德军的火力压制下去，突击营的机会来了，步兵们继续往前冲，一分钟内旧冲进了教堂前的那道战壕。</p>
不是出现在战壕前的那一刻被子弹打死，就是在战壕上对着战壕里残留的德军一顿狂扫！</p>
当第一波红军突击队员跃进战壕时，里边除了尸体，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德军。</p>
刚才那是一架彼-高速轰炸机赶来助战，投下了两枚集束炸弹，上百枚小炸弹把一大块德军阵地都清扫了一遍！</p>
不过集束炸弹能彻底撕裂地表上的人，对战壕里同掩体里的人并没多少杀伤力，德军的火力只是弱了一些，对射的子弹贴着积雪的地皮“咝咝”响！</p>
这短短十分钟的攻防会让任何西方国家的军队胆寒，但两边的部队都坚持了下来，两支顽强的部队完全不顾自己的伤亡在勇猛作战！</p>
这时在左翼出现令红军指挥员差点有点所措手不及的情况，一队德军在几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分成扇面冲了过来！</p>
舒克林他们掉转炮口已经来不及——都把大炮推到了步兵们边上，在攻击箭头上！</p>
格拉诺夫、瓦列金、格列博夫、雷卓夫四人以大炮和树木为依托，飞快取下背在背上的突击步枪，对着左翼冲上来的德军猛烈射击！</p>
如果大炮这会对着南边有多好，但来不及了！幸好红军所有牵引式火炮炮兵在作战时都是把枪背在身上的，随时都能当步兵用！</p>
舒克林没笨到用手枪对着百多米外的敌人射击，跳下战壕，捡起一具德军尸体边的突击步枪还击，一个长点射就打光了里面的子弹。</p>
边上一名红军上士扔给他两个弹匣，装上能用！</p>
后方的迫击炮已经发现这里被两面夹击的危机情况，掉转炮火向左翼德军倾泻炮弹，呼啸着的炮弹暂时阻止了德军的快速推进。</p>
格拉诺夫和雷卓夫两人打光了三个弹匣，把枪往地上一扔，两步跃到大炮后边，抬着炮架大吼着硬是把大炮给挪了90度！</p>
格列博夫半趴在地上，三秒钟内只找到发高爆弹，也不管那么多了，“哐当”一声塞进炮膛。</p>
“高爆弹，装填完毕！没有穿甲弹！”</p>
三辆半履带式装甲车，两辆已经趴窝，其中一辆挨了发火箭弹，而另一辆被一枚8毫米迫击炮弹直接命中，车里只剩下堆残肢碎肉！但第三辆装甲车上边那挺有装甲挡板的MG4机枪给这边造成非常大杀伤，要尽快干掉他！</p>
距离10米！格拉诺夫立刻调整好射角，搬下了击发杆，一切为了速度！</p>
巨大轰鸣中瞬间击中，剧烈的爆炸撕开了装甲车那薄薄的装甲，连带着把两边几名德军也给连锅端了！</p>
不过格拉诺夫也为速度付出了代价，整个人被猛烈倒推一截的大炮护盾给撞出去一米多，躺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p>
脸色难看，眉头直锁在一块。</p>
“看什么看，快装弹！”他对着瞪着自己的格列博夫大声喊。</p>
再次装填完毕，直射，炮弹飞进了150米外德军中间——这次格拉诺夫用的是拉火绳，他感觉刚才那一下至少断了两根肋骨，再用击发杆那非得光荣了不可！</p>
德国人的反突击被遏制住，左翼后方又冲上来至少一个排的红军，把德国人打了回去！</p>
几名炮兵再次掉转炮口，战壕里的步兵上尉脑袋上在流血，不过还活着，他对着格拉诺夫大声喊：“把围墙炸掉！围墙！“</p>
经过无数子弹和几十发迫击炮弹、加农炮高爆弹的洗礼，教堂建筑上边已经没几个火力点，但想攻占教堂还有那道厚度惊人的围墙挡在突击部队前边——上头有火箭弹击中后留下洞口，不过人根本钻不过去，要靠大炮！</p>
围墙上那座大铁门还在，后边还被德国人垫上了大量沙包，也冲不进去——也不能往这冲，它正对着后边的教堂本身大门，那里德国也用麻包购置了个机枪阵地。</p>
随着两声巨响，淡黄色的围墙被炸开个大缺口。一看通道已经打开，步兵们一口气冲到围墙外，分成两列隐蔽在缺口两翼。</p>
第一名试图冲进缺口的的士兵立刻被打倒，密集的子弹打得碎石四溅！不过这挺机枪几秒后就在一声炮弹爆炸的巨响中被炸上天，格拉诺夫再次用炮弹为步兵同志扫清了障碍。</p>
下边就是步兵的事了，几十名战士冲进教堂围墙内部，一队士兵在干掉了门口的德军三名机枪手后，用集束手榴弹炸开教堂的大木门，冲了进去！</p>
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在大厅里展开，守卫教堂的德军还活着的有几个从上边下到大堂，双方手中全自动武器射出的子弹把硬木做的长椅都打得千疮百孔！</p>
短短十几秒突击队就肃清了大厅，没顾得上看教堂大厅里那金碧辉煌、堪称豪华的壁画和雕塑，突击队分成两队从边上小门冲上塔楼头顶。</p>
一分钟后，整座教堂就控制在了突击队手中。</p>
突击营的任务就是拿下圣彼得-保罗大教堂及其以西地域，然后为炮兵提供炮击指示。</p>
在教堂外，舒克林正对着瓦列金喊：“你上教堂顶上去，指示目标！”说着把自己的望眼镜摘下来交给他。</p>
“是，中尉！”</p>
中士背上自己的突击步枪就往教堂里跑，他是名老兵，用手势指示方位从不出错，没有炮队镜都能估算出相对准确的位置？（炮队镜还在后边，早让德军的150毫米重榴弹给炸得七零八落。）。</p>
进入教堂，找准门一口气跑上三层，步兵弟兄已经在用机枪对着四五百米外进行压制射击，而几百米外的德军也不客气，散射而来的机枪子弹打得四周泥灰四溅。</p>
这里没他地盘，如果探出身子指示方位不用一会就会给打成马蜂窝！一转身看到塔楼左边有个大破洞，那是早先被炮弹给炸出来的。</p>
瓦列金从破洞里钻出去，终于找到个好位置，能够看到进出的公园和远处的半个城市。</p>
白雪映衬下的维尔纽斯美轮美奂，不过到处的爆炸产生的浓烟就像在一幅风景油画上狠狠划了一刀一样碍眼！</p>
单腿跪下用望眼镜观察了几秒，放下，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左右眼交替一闭，瓦列金还是喜欢用这个最简单的测距方式，而不是用望眼镜里的分划刻度。</p>
往下一看，弟兄们已经挖好了驻锄坑，中尉同志正仰着脖子看自己这边。</p>
喊话那是听不见的，瓦列金双手并用打手势。</p>
舒克林翘首以盼，后边的弟兄们就在半分钟前又送来15箱炮弹，虽然不多，但够德国佬吃一顿的！</p>
“目标西南，密位0，距离1150米，迫击炮阵地！”看着观察员的手势，中尉大声对部下下令。</p>
格拉诺夫忍着胸口那要命的疼痛，根据中尉的话调整角度，速度飞快。</p>
“高爆弹，一发试射！”</p>
“装填完毕，高爆弹！”</p>
刚才在楼顶上瓦列金快速观察后，就大体发现了几处值得炮击的目标：相对于那些机枪，对教堂这边威胁最大的还是德军的迫击炮——就在公园另一边位置的树林里，瓦列金能看见那些淡淡的青烟。能形成这样规模青烟的至少是10门以上火炮，而德军重炮阵地应该会远些，距离火线这么近的十有八九是迫击炮阵地。</p>
现在不知道它们在往哪炮轰，等到它们掉过炮口往教堂来上一顿，那自己这边全部都得报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