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房玄龄却不假思索说道:“鹏举所言可是正五品上太子洗马魏征,魏玄成?呵呵,此人确实博学大才,心有沟壑。鹏举是如何知道他的?只是此人在我等回来之前便已经被太子派出办差了,恐怕不会参加今晚酒筵。”颜离支吾道:“却是不知何时听人说起过,却不想房大人一语便可道出。”
房玄龄捋着胡须笑道:“这却算不得什么,古往今来为君者才是最厉害的,大多都对朝堂地方官员了如指掌,哪怕是七品县令,对其履历也要做到烂熟于胸。只因每位县令上任前,在吏部领到文书,还要入宫接受陛下训示,方可走马上任。”只说的颜离暗暗咂舌,古代的县单从面积上说与现在的县大致相仿,一国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县令吧,这若是都记下来,不知要耗费多大精力。
房玄龄又对颜离指点道:“鹏举观察仔细些便可发现,穿绯袍者最多,穿青袍者次之,而三品以上重臣大多则身着常服,只因六品以下官员大都没有资格进宫赴宴。否则承天门广场怕是安置不下了,呵呵——”
颜离仔细一瞅,果然如此。再想想自己,若非好运碰上李世民,别说是进宫赴宴了,恐怕这时还不知在哪儿流浪呢,不由庆幸不已。想到这儿,颜离略显忧虑地问房玄龄道:“房大人,离身世不明,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房玄龄不在意的摆摆手道:“鹏举不必担忧,此事老夫在归家之前已安排妥当,现在流离失所者比比皆是,便是有人怀疑,也决计无法查证,却是不怕有人借此做文章。”颜离连忙感激地拱手道谢。
“不知鹏举以为此次大胜,陛下会对殿下有何赏赐?”房玄龄似有深意的问颜离道。颜离不假思索苦笑道:“赏赐?布匹丝绸,黄金,白银可算得赏赐?”抬头见房玄龄一愣,随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拱手问道:“不知房大人以为如何?”房玄龄捋着胡须呵呵笑了两声,眼中精光一闪,回道:“老夫看法与鹏举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额?颜离望着房玄龄眼中蕴含的笑意,一老一少心照不宣轻笑起来。
“玄龄和鹏举聊什么如此开心啊?”李世民回头笑道。房玄龄含笑拱手道:“殿下,乔正与鹏举说起待会儿的宴会上,陛下会对此次西征之有功之臣作何赏赐。”“哦?那不知二位以为如何?”李世民抚须想了想,问道。房玄龄以眼神示意颜离来说,颜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恐怕不容乐观。”不容乐观?长孙无忌点点头,赞许的看了颜离一眼,拱手道:“不知,额,鹏举这所谓不容乐观所为者何?”
此时众人都纷纷凑上来,听颜离有何说辞,颜离冲长孙无忌拱手一笑道:“离在山上时,听师傅言,为君者,最重有无势力威胁自己地位;其次,看重朝中势力平衡;再次,方是看立功大小。因此,立功大赏赐便大虽是常理,但立功不赏,反遭猜忌却也是屡见不鲜。或者是,明面上是赏了,但私下里君王的心中却不知会有何打算了。此次出征,殿下身先士卒,与将士生死与共,军中威望之高前所未有。陛下若是不忌惮,那反倒不正常了。另外还有就是———”
颜离看了看众人或沉思或阴沉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贤弟尽管直言,在场都是孤之亲信,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李世民对颜离道。颜离感激的拱拱手道,“离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兄长恕罪。”见李世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才又说道:“攻克洛阳之时,陛下派两队护卫将两位皇妃送来,两队护卫却是另有要职,便是接收洛阳皇宫财富,这便可说明陛下心中对殿下并不信任。而更麻烦的却是两位皇妃为其父兄向兄长求官,却被兄长拒绝。”颜离叹口气道:“自古女人枕边风便是最厉害的,若非深得宠信,陛下也不会让她们来,而想必现在已经得罪她们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