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术这次带了一个千人队的探马赤军，不算满员，九百多蒙卒。另还有大理杂兵以及俘虏来的土老蛮，共计一千五百余人。</p>
他马匹多，因此辎重带得也足，在牛寨上扎下营，粮草还能撑半个多月。</p>
面对这小小的巡司城，制攻城器械强攻当然也可以，但没有必要，因为他是兀良合阿术，最擅迂回包抄、潜城跃城。</p>
灭了大理之后，他的战报上最常用的一个字是“蹂”，蹂大理、蹂白蛮、蹂乌蛮……</p>
是夜，阿术派百夫长海日古攻坨山寨以吸引宋军，同时派百夫长宝力德潜上横子山，跃入巡司关城。</p>
他则亲率千余人连夜出兵，准备取关城。</p>
四更天，坨山寨大火起。</p>
阿术抬头看了一眼，领兵杀向关城。</p>
只等宝力德打开城门。</p>
夜风吹来，把关城上的厮杀声远远吹到阿术耳边。</p>
“成了！”</p>
名叫“吉达”的百夫长大喜，道：“宝力德已经跃进城了，城门马上要开了。”</p>
阿术咧嘴一笑，他布署战略时很冷静，此时却显得很狂躁。</p>
“杀光他们！出五尺道，杀！”</p>
蒙军进军很快，渐渐的，那巡司关城已显在眼前。</p>
厮杀还在响，城门却还没打开。</p>
吉达跨坐马上，执着弓啐了一口。</p>
“宝力德这是杀上瘾了，先开门啊，啐……”</p>
~~</p>
这夜李瑕是披着甲睡的。</p>
到了半夜，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惊醒过来，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p>
到了城楼一看，远远能看到有一道道身影从横子山跃入关城。</p>
李瑕只看了一眼，迅速向关城下走去。</p>
只见邬通只穿了中衣，带着几个寨兵慌慌张张地跑出来。</p>
“不好了！蒙军进关了，快走！”邬通脚步飞快，道：“走啊！傻站着做甚？！”</p>
他头盔也没带，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红印，显然是才睡醒。</p>
“快！快！快……完了完了……走啊走啊，别傻站了，快……”</p>
李瑕就在那，等邬通匆匆赶到面前，忽然出手，一把拎起邬通的衣领。</p>
“嘭！”</p>
邬通被李瑕按在墙上。</p>
“你！还不快放开，走啊，走……”</p>
“慌什么？”李瑕道：“横山寨被拔的悄无声息，蒙军最多百余人，不要慌就守得住。”</p>
“守你娘！蒙军进关了……”</p>
“啪”的一声响，李瑕给了邬通一巴掌。</p>
这一巴掌不算重，却是将邬通直接打懵在那里。</p>
“你打我？你打我……”</p>
“衣服呢？”</p>
“你说什么？”</p>
“还不快把衣服披上，到城楼上指挥。”</p>
~~</p>
巴音与十多余蒙卒从横子山跃到城头，伸展了一下酥麻的双脚。</p>
前方，已有几个蒙卒与寨兵厮杀在一起。</p>
不时有“嗖”的箭矢声响，那是莫日根等人正在山上向关城放箭，他们居高临下，又隐在黑暗中，能射到寨兵，寨兵却射不到他们。</p>
苗兵箭术亦不弱，但随着横山寨被拔，地势之利已易。</p>
“先开门！”</p>
巴音喝了一声，就领人往城下跑去。</p>
偶有寨兵杀上来，却显得很惊慌，双方一见面，蒙卒执弓射去，径直将对方射倒。</p>
巴音大步而上，挥刀结果了两个无措的寨兵，向城门奔去。</p>
关城内，一队寨兵还在结集，已是来不及冲上来。</p>
“开门！”</p>
巴音大喜，心知眼下重要的事不是杀多少寨兵，而是开门放阿术将军带人杀进来。</p>
他快步跑着，一转弯，看到了关城的大门。</p>
也看到了大门边站着四十余名宋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