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五日,赵文振去见了父亲赵亭,却不想赵亭并不在府中,听府中下人说赵亭三日前就去了御史台,三日间并未回来,走之前留了一封书信于赵文振。
赵文振打开书信只写着“沉着应考,过后再谈”。八个字,笔迹间可见匆忙之意。
御史台掌分察百寮之责,赵亭此时匆匆而去,难道朝中又有贪逆之事?年前那场涉及百官的大清查可还余威未尽,难道宣和皇帝又要来一次?
赵文振狐疑不决,自己又不能到御史台去寻赵亭,只得郁郁回了客栈。
去岁的大清查,大梁百官人人自危,就是蔡文也规矩了数月,这次御史台这番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况乡试在即,天下人的目光都是聚焦在了这三年一度的盛事上。
但赵文振有直觉,乡试过后,随着乡试发榜,定会有事盖过发榜。
远远的赵文振便瞧见客栈门口挤着一帮人,推推搡搡,像是争吵着什么,来到近前门被堵死,也不得而入,只能站在门外,看究竟为了何事。
原是两个学子争论起来,如此多人,随从书童模样打扮的就有七八人,看了服饰,赵文振知是两家的,听了一会知他们是为了争夺这最后的三间客房。
京都各客栈的生意,这几日算是最好,不管离太学远近,据是住的满满当当,赵文振等人幸亏来的早,不然也要和别人争抢了。
日盛,赵文振在骄阳下晒的口干舌燥,实在顾不上几人的拉扯,上前说道:“二位,可容我先过去?”。
争吵了半天的两人停了下来,俱是看着赵文振,空气宁静了一会,赵文振也不等回复,从两人中间侧身走了进去。
歉意的说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被赵文振一打断,争吵的两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赵文振刚回房,只听隔壁房门一响,孔幼薇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
赵文振本想脱了外衫,见孔幼薇进来只得作罢,笑道:“知不知道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
孔幼薇盯着赵文振看了一会,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赵文振不知她这又犯的哪门子疯,只听房门哐当一声。
“铛铛铛”
敲门声又起,赵文振道:“进”。
只见孔幼薇推门进来,赵文振有些好笑,原以为她生气走了。
孔幼薇瘪着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读书读傻了,这种腐礼烂节,也要遵守”。
赵文振摆出一幅严师的模样道:“这如何变成了腐礼烂节?孔氏向来最重礼节,不敲门怎知别人方不方便,况且况且你又是女儿之身,行事如此鲁莽,也不怕别人耻笑”。
哪知这孔幼薇笑着问道:“你会耻笑我吗?”。
有了前面的事,赵文振哪里敢说,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你也该为你父兄想想,毕竟你是孔氏之人”。
孔幼薇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本姑娘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打记事起,常听人说身为孔氏后人要如何如何,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怎么孔氏后人就和别人不同了?我偏不这么做”。
孔幼薇说完挑衅的看着赵文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