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武阳只剩刘诞一人，兵不满千，绝非射闻对手。我们还是赶去与汉升、奋翼汇合，估计主公也要到了。僰道城下，公台他们也应该开始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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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口鲜血喷出，把摆放在面前的书简染成了红色。</p>
“敬达公！”“都督！”帐下一群将领惊呼出声。</p>
来敏在身后亲卫的搀扶下坐直身躯，用手擦了一下嘴边的余血，惨然一笑道：“无妨。”</p>
“敬达公还需保重贵体，我军只是一时，并非无可挽回，尚需都督引领。”法正心里清楚自己这些话语相当苍白无力，可还是不得不说。</p>
“我只是一时情急，稍歇片刻便可无事，众将不需惊慌。”来敏看着众将，很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脸。</p>
“那我等就暂且告退，都督身体要紧。”张常在一旁言道。</p>
“不可。”来敏急忙阻止，“如今军务紧急，怎可随意拖延。冷苞已亡，孝卫几近全灭，南安恐也不保，我军后路几乎断绝，孝直可有良策？”</p>
“我有三策可行。”法正定了定神，道，“全力攻打僰道，歼灭严颜部，随后立刻发兵朱提。殷丞兵马俱在我身后，朱提空虚取之不难，朱提被占，殷丞必定手足无措，我军大可反败为胜，此为上策。兵退资中，然后分守武阳、牛鞞，以挡朱提，此为中策。全力反夺南安，随后撤兵武阳，再退守成都，此为下策。”</p>
来敏见法正说完三策后无人表态，只得说道：“我军已无战心，想要击败严颜攻占僰道，谈何容易也，上策虽好，只怕难以成功。退兵资中，分牛鞞、武阳以为犄角，却是可进可退之举，然如今军情不明，资中是否尚在我军手中，委实难以断定。反攻南安风险极大，赵云、魏延所领之铁骑便在那里，我军与之相战难有胜算，万一兵败全军尽没矣。”</p>
“三策皆有不可行之处，不知可否兵进汉安或者江阳，取地自保再图良策。”张常犹豫了一会儿，问道。</p>
“不可，虽然拿下汉安或者江阳，可以暂时安顿兵马。不过这段时间里，朱提必定取了资中和武阳。此二处一旦有失，而我大军却退而向东，只怕殷丞弃我等不顾，直接兵进成都，主公危矣。”法正立刻否定了张常的建议。</p>
“孝直以为如何？”来敏拿不定注意，只能让法正替自己下决心了。</p>
“我意还是中策较为可行，虽然不明资中情况，但那里肯定要比南安好上不少，即便已落殷丞手中，重新攻占也比大南安强些。南安不远就有射闻数千兵马，若被前后夹击，我军难以获胜。而资中则不同，不但无需担心朱提援兵，甚至有可能等来郪县、德阳之我军援兵。只要重占资中，我军进退由心，尚有一战之力。”法正也不谦虚，直接表了态。</p>
“此计甚好，朱提兵少，分守各处必定难以兼顾，取之想必不难。不过我若退兵，严颜于后追赶，如之奈何？”来敏又问。</p>
“都督不必担忧，末将愿携子断后，以阻严颜贼子。”张常大声说道。</p>
“张将军真豪杰也，我军若有来日，皆将军所赐。来人，赐酒！”来敏端起亲卫倒满后的酒樽，对张常一举，道，“请将军满饮！”</p>
张常哈哈一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p>
“张常听令，我予你一万兵马，随军断后。”来敏将一支令箭慎而重之地交到张常手里，然后接着下令，“众将，各回营寨整顿兵马收拾物品，明日一早随我兵发资中，不得有误。”</p>
“得令！”众将齐声答曰。</p>
不能说法正、来敏的判断有多大错误，可是他们对朱提的鹰候一无所知，就是这一点疏忽，使得结果却大相径庭。</p>
鹰候本身没太大战斗力，可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和准确性却是有目共睹的。在他们的帮助下，朱提各部之协调异常到位，殷丞把整支部队散得很开，一举切断了来敏的所有退路。随后，殷丞并没有留兵守城，强击军、蓝鹰卫、蓝鹰翼、蹬萍军等各部，分别从汉安、南安、资中出发，秘密地朝来敏包围过来。而鹰候更是在骑兵的帮助下，全面捕杀益州斥候，使得来敏一点消息都没得到。</p>
在朱提各部露出獠牙之际，僰道城的严颜和陈宫，也同时亮出了他们的利爪。如果张常还有心情欣赏风景的话，他应该能够发现在他的大营不远处，原本郁郁葱葱的石墓崖顶，这几天却秃掉了一块。</p>
那片秃掉的部分，其实是被朱提军给砍伐掉的，在被清理出来的那片空地上，正摆放着三架小型的投石机，投石机的旁边则是无数捆扎成球的干草团。当然啦，如果不是石墓崖过于陡峭，那么现在在崖顶的就不是小型投石机，而且数量也不会是三架。不过，就这三架小型投石机，就足以给张常带去无边的噩梦了。</p>
站在张常‘梦开始的地方’昂首眺望的，正是陈宫和吕岱。（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