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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十二 章 先遣司令(2 / 2)

风雨沧桑 东北小虾 更新时间 2021-10-05

“这可不是犯道,是犯大道。”</p>

“啥大道?”</p>

“这中央军正和八路军打仗,你当那边的军官这不是和八路军做对吗?”</p>

“唉呀,这事俺可不知道,俺寻思都是中国的军队,那就都是一家人呗。要是日本人叫俺干,俺是死活不带干的。”</p>

他的这番话,得屋里的同志直要笑,看来他的和其他人交待得基本一样。当时我也觉得这事是可能的,别他一个农民,就连我这当教员的对国共两党到底是咋回事也不知道。不过我比他强,知道这国共两党是冤家。</p>

我和刘庆林到外屋一合计,这委任状的事十有八成就是这个样子了,那么下一步该审问他胡子的事了。回到了屋里,我问他:“‘大黑张’,这个事就这样了,我问你,你当过胡子没有?”</p>

他脑袋一晃当:“没当过,好人谁当那玩艺,日本人前我都没当过,这前就更别了。”</p>

“不对吧,你没当过胡子,那你家这些黄货是从哪来的?”</p>

听到这,他脸一沉:“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在我们家住,俺放心地让你们看家,你们瞎翻啥,是不想偷啊?”</p>

“有人你是胡子头,我们就想看看你杀人越货、打杠子砸家舍得来的脏物放在哪?”</p>

“啥脏物啊,那是我老婆从娘家带来的!咋地,又犯道啊?”</p>

“你老婆家是财主啊?”</p>

“那倒不是,不过他家有干货,你管得着吗?”</p>

“这事谁能证明?”</p>

“我老婆能证明啊!”</p>

“那好,先把他押出去,把他老婆带进来。”</p>

“大黑张”的老婆进屋后就撒起了泼,指着我和老杜:“你们口口声声是为穷人翻身来工作的,俺看你们这一面,好吃好喝待你们,到头来,有钱的财主你们一个不敢动弹,反倒打起俺们的主意,有良心没良心咱不,你们这么干,能对得起俺给你们做的饭吗?告诉你们别人怕你们俺不怕,你们还敢把我吃了吗?”</p>

我把炕沿使劲一拍:“你先不用耍泼,我问你,你家这些黄货和你身上的缎子棉袄是哪来的?”</p>

她眼睛一瞪:“咋地,我娘家陪送的,犯法呀?”</p>

“你娘家挺富啊?”</p>

“俺娘家富不富与你们没关,要别的没有要钱有的是。”</p>

“那你怎么嫁给‘大黑张’这个穷子?”</p>

“我愿意,我看他好,我宁可倒贴。咋地,管得着吗?”</p>

这老娘们的嘴巴真够厉害,审来审去倒把我闹得没话了。</p>

刘庆林在一旁着了急:“你怎么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你从娘家带来的?”</p>

她扭头冲着刘庆林喊道:“你话好好,嘀哩嘟噜象个老高赖似的!那我问你,你有啥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从我娘家带来的?我娘家陪送东西还得告诉你呀!你家是哪的,跑到东北这旮旯来唬啥?”气得刘庆林干卡巴嘴不出话来,看来审讯很难进行下去。</p>

我低着头摆弄着那副金镯子,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撬开这老娘们的嘴。摆弄来摆弄去,方法虽然没想出来,可我现这镯子的里面有三个朝文字,这朝文字,不是圆圈就是方块,再不就是横竖,加在一起瞅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啥。本想拿到东院叫朴大婶看看,可我又怕出差,因为这镯子还不敢肯定是朴家那副,于是我把镯子拿到前院一家姓李的朝族人家,叫他们给认一认。李家的老爷子挺客气,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下:“这三个字,是平壤金。”我问他这是啥意思,他:“我们朝鲜平壤有一家金铺,他们做的饰样式好、成色足,每一件饰都有这三个字,我们鲜族人一般都知道。”搞明了字以后,我道了谢,回到了“大黑张”家。</p>

“大黑张”的老婆看我拿着镯子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愣巴愣眼地瞅着我。</p>

“你这镯子上的字是啥?”</p>

“平壤金啊。”然后声地嘟哝,“连高赖字都不认得还跑这来工作,怨不得啥也整不明白。”</p>

“你废话少,我问你,你们家怎么有鲜族饰?”</p>

“你问我,我问谁呀,这都是老祖宗的事,你扒开坟问问他们去吧!”</p>

这话把我噎得半天出不来声。</p>

我寻思这老娘们的嘴挺硬啊,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不会出事情的。那时我手里的证据只有两个:一是委任状,再一个就是这些黄货。委任状的事已不足以证明他是土匪,那么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这些黄货了。我当时想,这副镯子有可能就是朴家的,如果是朴家的,那“大黑张”家的镯子来历肯定是有问题的,于是我转身出屋到了东院朴大婶家。</p>

朴大婶那天哪也没去,看我们把“大黑张”绑了回来,娘俩扒在窗户台上看热闹。</p>

我进屋后,大婶问我:“你们真把‘大黑张’抓起来啦?”</p>

“大婶你这不都瞅着了啦,可他俩不承认。”</p>

“不承认可不行,那是我亲耳听到的。”</p>

我心想光你听到也不行啊,我:“大婶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你家的那副金镯子有啥记号没有?”</p>

“有啊,我那副镯子的里边不光有我们平壤金铺的‘平壤金’三个字,在我婆婆给我的时候,我寻思丢了好找又在金字的下边用针划了一个细道,这副镯子的下边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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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后她诧异地问我:“你问我这些干啥,莫非这副镯子在他们家?”</p>

“大婶,我过来就是问这事,其它的以后我再和你唠。”</p>

回到“大黑张”的家,我拿起镯子仔细端详,果然在两个金字的下边有两道不注意就看不出来的划痕,这下我心里有底了。于是问“大黑张”的媳妇:“你家的镯子除了这三个字外,还有其他的记号没有?”</p>

她寻思了一下:“没有啦!”</p>

“真没有?”</p>

“真没有!”</p>

“好,我跟你明了吧,你这副镯子根本就不是你娘家的,也不是你家的,而是那院老朴家的。这镯子上有朴大婶做的记号。”然后把镯子拿到跟前叫她看。她看了看干张嘴不出来话。</p>

我一拍炕沿:“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家‘大黑张’领人杀害朴家两口的事,告诉你我们早就掌握了!要不然我们凭啥抓你?再‘大黑张’已经把事情经过交待了,我就看你是不是他们一伙的。给你个机会你不要,把她拉出去,到西山口枪毙她!”</p>

她听我这么一,又看我一副严肃的面孔,慌得汗顺着脸流了下来,两条腿直哆嗦。</p>

东院的朴大婶娘俩在我走后,就跑到“大黑张”家的后窗户外偷听,屋里的话娘俩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只见朴大婶像疯了一样冲进屋来,到“大黑张”媳妇跟前连踢带咬,用朝鲜话不知骂些什么。大伙拼命拉扯才把她拉开,“大黑张”媳妇的脸已被她挠得净血淋子。</p>

这下“大黑张”的老婆可老实了。朴大婶出屋后,她“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了下来,冲我连磕头带作揖:“工作队饶命,这事不是我干的,是我家‘大黑张’他们干的。”然后把“大黑张”他们一伙杀害朴家两口子的事了一遍。</p>

把她**去以后,又把“大黑张”押了进来。这回“大黑张”还是死驴不倒架,一直硬撑着。</p>

“你老婆已经把事交待了,你咋还这么嘴硬,想自寻死路啊!”</p>

“你们别给我来这套,她是她的,我什么也没干,再她一个老娘们家叫你们这么些人连蝎呼再吓唬还不顺嘴胡啊,你们怎么能信她的呢?”</p>

“‘大黑张’,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那好我就把事情的经过给你挑明了吧。”</p>

他没吱声。</p>

“你原本是永吉县缸窑的人。‘九一八’事变那年,你参加了‘占山好’的队伍,那年你才十七岁,应该那个时候你是条汉子。后来‘占山好’的胡子队伍叫日本人打散了,你为逃避日本人的追捕才跑到了这帽山。和你老婆成亲后,你本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当时的马占山队伍动员你几次你都不参加,为此你还挨了一砍刀,人家骂你完犊子,伤疤就在你的右肩膀上。大前年的秋天,你老婆在当院看到玉姬拿着她娘的一对金镯子玩,进屋跟你:‘那院老高赖挺富啊,他家丫头拿着一副金镯子玩。’你:‘别看他家是高赖,在日本人跟前不吃香。看他家那情况和咱家差不多,能有什么金镯子,八成是铜圈吧?’你老婆:‘你看你不信,你出去看看。’你出门一瞅果真是一副金镯子,于是你就见财起意,联系了大西沟的三个人,把面袋子捅了两个眼蒙在头上。当天晚上就闯进老朴家。由于当时你们没有翻出金镯子,就把他们两口绑到了西山老林子里,派人告诉朴大婶,明天晚上之前不把镯子和一万元满洲币送到西大沟口就撕票,同时叫她不准告诉日本人。朴大婶完全按照你的吩咐,一没告诉日本人,二按你的到西大沟老楸子树下把镯子和钱给你们送去了,可是你们已经把他们两口子杀害了。为什么你们违背了胡子的山规,送了钱还杀人?我知道原是不想杀他们的。但是由于你不心在路上面袋子被树枝刮了下来,被他们认了出来,没办法你才杀了他们。”到这,我问他,“我得对不对?”</p>

这时候“大黑张”的脸色铁青,汗顺着脸往下淌,</p>

“你还用不用我给你往下,我可就给你这一次机会啦!”</p>

“大黑张”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命里该着哪,这败家的老娘们,真他妈完犊子!你也不用往下了,我认了。我就后悔不该不信我爹的话,咱穷人命穷就别想那些歪歪道,财就来祸。你们想问什么只管问,我全告诉你们。愿杀就杀,愿砍就砍,随便!不过我有两个条件。”</p>

“什么条件?”</p>

“一不能动我的姑娘,这些事与她无关;二我做的事虽我老婆有些知道,但她从不参与,你们不能难为她。”</p>

“好,这两件事我全答应你。”</p>

“那好,你们需要问什么只管问吧。”</p>

“司令的事?”</p>

“那我没撒谎,真是那么回事。”</p>

“那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案?”</p>

“镯子的事完了以后我犯了愁,我们四个人,那东西又不能拉开分。因为我到县里金铺看了,那不是纯金的是包金的,所以这东西也不能拉开分,一拉开就一分不值了。于是我们几个合计,先放在我这,等以后弄到东西再分。从那时我又开始干起了胡子的勾当,以前只干些拦路抢劫的事。那时候的行人兜里也没几个钱,有一次还失手杀了一个穷高赖。我们这些人的日子仍然过得紧紧巴巴。我一想这么打闹的也没啥意思,已就走这条道了,何不就大干?于是我又拉了西大沟的六户人入了伙。在你们工作队没来时,我们踩到了一个厚盘子,北面开原镇有一个老财主家挺有钱,又没有护院的和炮台。我们就装成高赖,深夜闯到他家,没想到他家有两个愣子和我们玩起了命,我们迫不得已把他们一家七口全杀了。结果他家名声挺大,其实也没什么钱,我们只抢了金镏子。回来后,我把弟兄们召集了起来,把抢来的东西拿出来平分。俺这个败家的老娘们就稀罕这副金镯子,非得要留下它。我:‘这是个祸害,你把它处理给别人吧,不然东西院住着,不定啥时候叫人家看见就完啦!’她:‘我也不戴,他们能看见吗?’结果这事真出在这副镯子上,这是该着哪!”</p>

“你们作案时,为什么一会是汉族人,一会又化装成鲜族人?”</p>

“这是最简单的事,叫屯里人摸不着底,才不能怀疑我们。”</p>

“那打黑枪和纸条是怎么回事?”</p>

“纸条是我托梨花一个鲜族朋友写的,他问我写这个干啥,我孩子念书用这几个字。不过原来字挺多,回来后我照葫芦画瓢,把这几个字描下来凑成了这两句话。打黑枪那可不是我干的,那是西大沟老六干的。不过这事我知道,是老石头儿子告诉我的。”</p>

“你们为什么这么干?”</p>

“你们工作队来了以后,弟兄们都不敢出来活动,咱家业哪待得起呀?我家好歹种地,粮食还够吃。可西大沟那几个人原来就是胡子出身,依靠这吃饭,你们一住下就不想走,他们着了急,格几我:‘头,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看样子不想走,咱们这么下去吃啥呀?咱得想法挤兑挤兑他们,叫工作队早滚蛋。’怎么挤兑他们也没法。那一次我在山上看你们被黑瞎子吓得直跑,心想这八路军就这个胆啊,于是就想出了这两招。句实在话,打黑枪那是误伤,我们本想吓唬吓唬你们,可老六这枪没准头,还真打在了你们人的身上。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们了!”</p>

审讯完了,我写了份报告,第二天由老八路的部队将这一干人押回了舒兰县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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