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人死后,不去天堂,不入地狱,所至之处,唯有虚无。
林夕已经忘记自己走了多久,也忘记了自己死亡的原因,更忘记了过往的记忆,唯一还记着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此时他睁着无神的眼睛行走在一条岩石铺就得盲肠小道上,路的两旁像流淌着墨液的帷幕,无边无际的黑暗隔绝了一切。
忽然,林夕跪倒在地,来自灵魂上难以忍受的疼痛终于击溃了他仅留的意识,原本寂静无声的黑暗也配合的也传来若有若无的风声,好似鬼神的呻吟。
这是只有死前才能听到的声音。
“好鲜美的灵魂。”
“饿了。”
“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吾要了。”
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身影刺破黑暗在林夕身边游荡,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们头角峥嵘,不似人形,但周身却披挂着无数的布条,透过其中的缝隙可以看到长满骨刺的骨骼,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们是鬼火般闪耀的绿色的眼睛,那其中是对生命毫不掩饰的渴望。
在意识崩溃的刹那,林夕的身体若玻璃般破碎。
死亡的痛苦,换来一句嘶吼。
“不!”
天地之间,冥风如刀,灵魂在燃烧。
“光!”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道极为衰老的声音,与之而来的炽烈的白光驱散了黑暗,白光中满是温暖,庄严与宏大。
林夕化作碎片的身体,如同时光倒流般的恢复原样,在无尽的痛苦中沉睡的记忆这一刻如热水一般的沸腾着。
光辉之下,枯瘦的老人穿着浅棕色的布袍拄着拐杖,缓步而现,眯起的双眼,饱含狐狸的精明和豺狼的狡诈,干瘪的嘴唇上下开阖时,顺带还揪着垂胸的白胡子上下抖动:“小子,报上名来。”
林夕极为虚弱的样子一去不返,至眉的黑发如剑一般凌厉,只见他歪着脑袋,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角度,道:“让我报上姓名,那你又是何人?”
老人道:“吾乃虚无界行走使——断,来人请止步,前方可是地狱。”
林夕忽的大笑起来:“让开,我路途的终点乃是新生。”
老人道:“你想要就此死亡吗?”
林夕疑惑道:“答非所问?”
老人道:“那么赐予你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