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溜······”
站在一旁服侍的吏役都看傻眼了,这二位上吏最近食欲不振,可是经常没胃口用食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连一贯注意为吏风度的县丞,竟然也吧唧嘴了!!!
张鹏早就见怪不怪了,在成产力落后、饮食匮乏的时代,即便是县中的上吏,吃的也不比黔首们高出多少档次,顶多是偶尔吃点肉罢了。
在花甲米线面前,一切封建官······(僚)都是纸老虎!
而且不要忘了,县丞和都田啬夫牟吃的米线还不是刚出锅的,走这么远的路,米线其实已经有点成坨了!可即便如此,对这二人来说,依然好吃到哭!
狼吞虎咽一番,县丞不着痕迹地将最后一滴汁水吸入嘴里,问道:“此物是陈稻所做?”
张鹏答道:“上吏英明,小子也知陈稻变新稻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陈稻做出的吃食同样美味,那又和新稻有什么不同呢?”
“所以小子就想出了这米线的做法,一试之下果然成了!”
牟接过吏役奉上的麻巾擦了擦嘴,详装怒意,道:“好的小子,竟敢戏耍俺!”
“嘿嘿······”张鹏讨饶,说:“上吏看在吃食味美的份上,宽恕则个吧。”
说到“味美”二字,县丞和牟可以说是深有体会了,但如何操作这“米线”,还需费一番考量。
“若制此米线,所需人手、稻米几何?”县丞沉吟片刻,问道。
张鹏道:“两石稻米,可足全里饱食。所需不过二三人操持,老妪、老翁亦可!”
“此言当真?”牟紧张道。
“小子愿以性命担保!”
待得到确切答复,牟看向县丞,后者干脆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片刻,才道:“兹事体大,本吏也无法做主,当与县令相商,交与郡中定夺!”
此时,张鹏却开口道:“敢言上吏,因米线甚得里人喜爱,故食者众多。小子不得已便将其做法传授于里中士伍,现丰牛里已户户皆可制作矣······”
张鹏教里人制作米线,除了不想让人无端嫉恨外,还有另一番考量。自己的稻子无论是新的还是陈的,都来自于县中的赏赐,而上次的目的是因为自己说能有陈稻变新稻的法子。
所以无论如何,米线这东西是必须上交官府的。但是,张鹏太清楚一旦将米线交到官府手里会是什么后果了。前世作为一个十足的屌丝,他只能用社会底层的狭隘心态去看待那些所谓国······营实则垄断的企业是如何盘剥老百姓的。
因此,他担心官府掌握了制作米线的方法后,使得米线被官商所垄断。如此一来,就与其本意背道而驰了!
“哈哈哈哈哈!”
不料,县丞听了张鹏的话后大笑几声,高声道:“士伍鹏,你且回去候着,总不会少了你的赏赐便是!”说罢,竟大步离开了。
“这······”张鹏心知自己的小聪明瞒不过去,但还是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都田啬夫牟走了过来,拉住他就往外走,边走边道:“你这傻小子,也太小瞧了我大秦之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