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堂下的切切私语,拓跋沁州干咳了两声。
“咳咳咳……”
堂下顿时安静了下来,之后拓跋沁州又转身道“禀家主,此次永安府平定妖兜虫之乱尘天不仅有助力之功,在之后更救下了小十三一行人,是为有功,确实当赏。”
拓跋镇山则是道“尘天,我听说你此次战斗中折了一把剑?”
“噢,确有此事,不过那剑品质一般,不值一提。”
拓跋镇上道“据说你还有一把古怪的黑剑?”尘天闻言心中一凛,墨缇确实比较奇异,若不是这次生死相关,他也断然不会用出来。眼下遭到盘问,又不知如何是好。
但只听那拓跋镇山又道“听小十三说,你那黑剑用着不顺手。所以……来人啊,呈上来!”
一位手托红绸木盘的侍女应声走上殿来,尘天看着那木盘只觉得其下之物散发着熟悉的真气波动,但就是想不出是什么。
“尘天,揭开看看是否满意?”
尘天虽然想揭开一睹,但心中又想万一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又如何是好?
拓跋镇山似是看出尘天的忧虑,他道“你揭开便是,这是我们永安府的酬谢,我们一向知恩必报,待日后我可不想江湖上的人骂我们心胸狭隘,受了恩惠却不知回报。”
尘天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便走上前去慢慢揭开了红绸。
只见红绸之下先是一柄三尺来长的宝剑,其通体白色,寒气逼人,好似润玉冰晶,剑身似是有风啸猎猎作响。
尘天心中惊道“这是……那柄风叶寒!”
果不其然,他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拓跋沁州见尘天样子自知送对了东西,于是道“此剑名为风叶寒,那天灵境老贼只顾逃命,连佩剑都丢了。即是你重创了他,这剑也应该是你的,我们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还请不要推辞。”
尘天是真的缺趁手的兵器,这把剑是风寒两属。他可记得那老头是天行冰属,但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狂风,着实让他头疼不已。那么若是他用此剑,想必会在风属攻击中带上寒冰劲气,如此宝剑是可遇不可求。
于是他便作揖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之后再看托盘上,是一个黑色的圆珠,圆珠药丸大小,通体散发着浓郁的真气波动。
“这是……妖兜虫的妖丹?”
尘天暗道“永安府也是大手笔,送出了一把天阶的神兵,还要送一枚天灵境妖兽的妖丹。这两样东西加起来顶上半瓶不死泉了……”
话说妖兽内丹是炼丹制药、提升实力所必须的,也能摆阵迎敌,画符造箓。总之一句话,只用你想不到,没有他用不到。尘天当下也是爱不释手,他思索片刻,暗道“反正已经厚着脸皮要下了风叶寒,也不差这点了……”
于是他收下妖丹放进戒指中,作揖道“小子先行谢过了,此次妖兜虫之乱是合大家之力共同击破的,然而这战利品却全收入了我的囊中。若非我实在需要,实在不敢厚着脸皮收下……这样,我虽做不了长侍,但日后永安府有需在下尽绵薄之力的地方,在下决不推辞……”
拓跋镇山却笑了起来,道“你还当老夫是精于算计之人不成?做不了便不做,你这般痛快的收下老夫才高兴呢!哈哈哈……来!喝酒!”
尘天回到了座位上端起酒杯道“喝!”
登时殿内觥筹交错,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良久……
待宴会散去,尘天与雪黎正在回去的路上,却听后面来了一人。
正是舟督仁。
“舟大哥,你怎么来了?”
“送送你。”
“舟大哥,你这长侍当得如何?”
舟督仁知道尘天此问何意,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
尘天摸了摸鼻子,笑道“大家族的争权夺势罢了。你在少府主一党,安君艾在老八一党。适才两党相争,并不是争我,而是争不让剑丹落入对方的手里,哪怕落入我这个外人手里了,也不能便宜了对方。”
“舟大哥,拓跋家的党争严重,你有如此见识,为何还做长侍?”
舟督仁笑了起来,他长叹一口气,道“果然,你还是看出来了……至于长侍嘛……我与你不一样,你有个好师父,今日那群人对你客气一来是你天赋异禀,二来嘛……能教出你这样徒弟的人想必更加高深莫测,这些人三分敬你,七分是做给尊师看的。”
接着他又道“尘天,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如我请你做长侍,你决不会答应。现在你劝我潇洒行事,我也不会首肯。但我们不都是在尽自己的侠义之心吗?”
尘天闻言,刚语言却又止,终于,他忍不住道“侠义?舟大哥你先前在东阳县起事,我当你是为民请命。但你更像是以此事自荐,那些死去的义士难不成也是你的侠义?捕杀兜虫时你以安君艾为饵,不顾泽位兵士死活难不成也是侠义?”
尘天被心中的问题困扰了很久,始终不愿质问舟督仁,眼下心绪一道,自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舟督仁沉默不语,突然苦笑了起来,道“知我者莫若尘天也,你果然聪明的紧,什么也瞒不过你……”
尘天又欲质问,只听后方又传来一道慵懒微醺的声音,“丫的,什么玩意儿?”
来人竟是安君艾。
“安长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