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和镖局里有没有能教武艺的人。”魏长磐霍然转身盯着顾盛的眼睛,“如果有,那我留下。”</p>
“不是吧魏兄,你这样的身手还嫌不够?魏兄你这才多大年纪就是三层楼的武夫了!”顾盛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我爹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少不得还要拿我跟魏兄比对一番。”</p>
“十六,再差五个月十七。”</p>
“二十六?那魏兄还真是面嫩啊。”</p>
“不是二十六,是十六。”</p>
“十六....”顾盛的表情僵在脸上,缓缓扭过脑袋来,“那魏兄你岂不是比我才大了几月....”</p>
三层楼武夫....十六岁的三层楼武夫,还想再找个师傅教导他精进武道....他顾盛是不是该尽早买块豆腐撞死算了?</p>
不过要是他都要买块豆腐撞死,那镖局里大半的人怕是都得这样,全城的豆腐怕是都不够。</p>
放眼整个镖局,三</p>
层楼武夫的镖师已是顶梁柱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多的是中年人,能有二十大几的三层楼武夫都是当做镖头的接班人培养,全镖局加起来也就十多人,其中年纪最小的,顾盛记得....好像是二十五?</p>
“能教魏兄的人,整个伍和镖局大概也就那么寥寥的几人,不过最好的当然是总镖头。”满脸苦涩的顾盛拍拍魏长磐的肩膀,“本以为过两年不说能登上三层楼,至少二层楼毫无问题,到二十多岁说不定还能指望指望再上层楼,现在看来不过是跟在你屁股后头吃灰。”</p>
是啊,为什么自己在武道一途上的进境会远远出乎之前的预料,明明在谁看来都是平平无奇的天资,不过是每天练拳练刀的时间比别人多出一两个时辰,流的汗受的累多些,可这些都是他乐在其中的事,是啊,他是怎么在这个年纪登上三层楼的呢?</p>
“怎么样?可愿意留在祠堂里先做事?”总镖头宋彦超提起茶壶来要往碗中倒,觉着有些麻烦,便干脆把壶嘴送到嘴边仰着头畅饮,喝完后一抹嘴,“镖局现在不缺镖师,倒是供奉战死镖师牌位的祠堂那儿还少一个洒扫的人。”</p>
“什么样的活儿都没有关系,只求总镖头若是有空能来教小辈本事。”</p>
宋彦超一听这话便笑,雪白的短须都在抖,“不过是要你做些洒扫的活计,就要从我这里求本事拜师,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些。”</p>
倒是在旁的顾盛听了不由撇撇嘴,伍和镖局什么时候肯拿三层楼武夫来干些洒扫的活儿?好家伙,怕是京城龙椅上的那位都没有这样的气派。</p>
虽说脸上还是镇定自若的宋彦超心里却不由打起鼓来,确是伍和镖局所求太过苛刻,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点草,现在一匹良驹到你手里,不用上好的草料和燕麦养着,偏要用来拉磨吃粗草,哪匹马儿受得了?</p>
不过能受下来的马驹子,便是真正能日行千里的材料。</p>
“对了,听张八顺说,他们是在宿州北边的地界见到的的你。”宋彦超上下打量着魏长磐,眼神玩味,“可听你话里口音,不像是宿州人,反而是股江州南方郡县的味儿,还沾点儿山里的草木气,多半是山里村子的人?”</p>
“你的刀术和拳法都是沙场上的东西,江州的武人,没上过战场的人断不会教出这样的本事....”</p>
有些话不用说完,该听懂的人已然都明白了,见魏长磐脸色剧变,那原本的猜想多半就是事实,白须白发的老人幽幽地叹息,兴许这就是天意吧,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最后还是到了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