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要杀杨开？”</p>
“我们本意并不想杀他，奈何此人心思太过细密，竟从月季花丛里的一个脚印怀疑到范慎头上，还在暗中跟踪我们，不得已只好诱他出来杀了他。”</p>
“你们并不是真的要杀冬雨，只是做场戏给她看，对吗？”</p>
严华点点头：“我们要让冬雨相信晴儿跟关索背着杨昊偷情，然后假意去杀她，让她误认为是关索要杀人灭口，借她的口把后园的事说给杨昊听。只要杨昊生了疑心，关索的死期就不远了。树倒猢狲散，情报室立刻就完蛋，这比只暗杀关索要强上百倍。”</p>
“你用什么办法逼夫人去给冬雨保媒的？”</p>
严华诡秘地一笑，扭头对伏案记录的书记说道：“这一段我看你就不必记录了，小心一觉醒来没了脑袋。”</p>
书记顿时丢了手中的笔，惊恐地望着张伯中。张伯中默默地点点头，打发了书记出去。他盯着严华，严华也盯着他，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p>
“你究竟知道多少？”张伯中笑问。</p>
“不比你多。”严华笑答。</p>
“你相信是真的吗？”</p>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她心里在乎就行了。一个身陷绯闻的女人必定心虚，心虚的女人必然脆弱，脆弱的女人通常都很敏感，敏感的女人往往最听话，你只要给她一点暗示，她就会按你的意思把事情做了，而且会做的很好。”</p>
张伯中双手一摊：“真相大白了。不介意问个题外话，你今后有什么打算？”</p>
严华嘿然冷笑：“自然去做孤魂野鬼了，你若能高抬贵手留我一个全尸，严某下辈子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p>
张伯中笑了：“若你愿意改换门庭，我可以代为举荐。”</p>
严华忽然犹豫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其他的事都好说。”</p>
“请讲。”</p>
“请不要为难黄先生，他已经洗手上岸了，丰州的事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p>
张伯中想了想回道：“我可以将你的请求转告大帅，成与不成，我不敢给你任何保证。”</p>
晴儿被软禁了三天四夜，度日如年备受煎熬，人陡然间就瘦了一大圈，脸色憔悴皮肤也黯淡无光。丫鬟金铃给她梳头时无意间发现了两根白发，金铃心中一阵难过，眼圈一红落了一行泪。晴儿在镜子里看到金铃抹眼泪，木然无神地说：“你还是走吧，用不着管我了。”金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劝道：“夫人您又胡思乱想了。大帅是个英明睿智的大帅，他一定会查出真凶，还您一个清白的。”</p>
晴儿苦笑一声道：“傻妹妹，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再英明的男人在这种事上也会犯糊涂。或是真糊涂，或是装糊涂。”</p>
金铃听了这话不觉感到气馁，刚刚收回去的泪又流了出来，她故意把梳子滑落在地上，借弯腰捡梳子之际擦去了脸上的泪。</p>
这时院门开了，四名绯衣卫卒分两排守住了大门，一名身材娇小、五官异常精致的绯衣女校尉快步走了进来。西宁军军服以红蓝为底色，守卫防御使署的亲兵则身着玄衣。绯衣卫卒晴儿从来没有见过，这女校尉也觉得很面生。</p>
金铃气冲冲地走出门，张开双臂拦住已经踏在石阶上的女校尉，冷声冷语道：“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面闯？”</p>
绯衣女校尉闻言一愕，忙退到了石阶下，拱手说道：“小妹妹，卑职内寺坊掌印木荔，有事求见夫人。”</p>
“内寺坊？”金铃闻言愕然，“什么内寺坊掌印？内寺坊只有保长里正，哪来的掌印？”</p>
木荔闻言微微一笑，解释道：“内寺坊是大帅刚刚创设的衙门，在原玄衣哨的基础上，抽调军法司、情报室精干组建而成。专司侍卫扈从、侦缉奸党和监察文武。现由朱七将军任指挥使，张伯中推官为同知，下设七名掌印官，蒙大帅不弃，木荔忝列其中。”</p>
金铃似懂非懂，嘟囔道：“叫什么不好，要叫内寺坊，你们叫内寺坊，那武备学堂对面的地方叫什么？”</p>
木荔想了想答道：“为何取名叫内寺坊，我也说不清。不过我知道原来的内寺坊现在改名为宣武坊，挨着它的隆庆坊改叫了崇文坊。”</p>
晴儿不想听这些，她走出门问：“你是奉命来杀我的吗？”</p>
木荔闻言一愕，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夫人想哪里去了，我是奉大帅之命接您回府的。”</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