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对于帝琉笙的意见和态度，从来都没有这么统一过。
或许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真的认识到以前做的那些太对不起他们兄妹。所以要趁着这最后一次机会，将他们的歉意表达。
即使最后帝琉笙不原谅他们，他们也认了。
“帝姬大人，真的对不起……”
衡秋星君的苍老眼眸下流出了浑浊的泪水，他的哭声凄凉，看起来确实是真心悔改：
“自打太白走了以后，老臣一直在做噩梦。老臣经常会想起以前，老臣和太白两个老家伙，总是觉得我们在天宫位高权重，所以看不惯那些年纪轻轻却出人头地的神仙。所以老臣才会总是联合太白一起挤兑帝姬和十四帝子。”
“但其实那些只是我们的故意刁难，我们并不是真的讨厌你们，也不是真的恨你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帝姬大人，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明白老臣的心意。”
衡秋星君的道歉充满了诚意，也的的确确没有再给他们自己找任何的借口。
终于得到这声久违道歉的帝琉笙，在前面那么多回强忍住眼泪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让泪水划出了眼眶。
不是她脆弱。
而是觉得这多年来的委屈，在今日，才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和伏羲这些年来在天宫遭遇的冷眼、嘲笑、不公平待遇，的确不是这么简单的道歉就能够释怀和谅解的。
她不是圣母、伏羲也不是。
所以她接受衡秋星君的道歉，但是并不会原谅他们曾经做过的一切。
“错了就是错了，衡秋，你知道我曾经有多恨你吗？”帝琉笙咬着下唇，一双好看的水眸泛着微红，“伏羲哥哥为了让我开心，千辛万苦的找来了稀有的百心梨树梨苗。可是你却以我不懂欣赏为理由，一定要跟伏羲哥哥抢夺百心梨树。”
“那个时候的伏羲哥哥年幼，修为浅薄，又哪里是你的对手？你仗着辈分高，对伏羲哥哥下了狠手，幸而伏羲哥哥心中的意念足够坚定，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撒手。你无奈之下，只能将伏羲哥哥打成重伤，放弃了这次抢夺。”
帝琉笙说到这里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的语气还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直到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情，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知道那时我从蛮荒战场匆匆赶回来，看到伏羲哥哥满身是血的躺在缜闳宫的院子里，明明他自己都奄奄一息了，还是像护着一个宝贝似的，把那捧在手心的梨苗那给我看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啊？”
心如刀绞。
痛心疾首。
想骂伏羲为什么要为了一棵梨苗这么拼命，同时又心寒于天宫人的蛮横。
“我那个时候看到伏羲哥哥的样子，甚至恨不得将整个天宫欺负我们的那些人都杀了！恨不得将你们一个个押到伏羲哥哥的面前，给他下跪道歉！”
“可是……”帝琉笙的语气哽咽，“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们都是天宫里重要的一员，如果天宫动乱，三界也会陷入混乱。我虽恨你们，但是却不能杀你们。我虽然心疼伏羲，可是除了给他默默包扎伤口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往事的恨，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那些伤痛，不仅不会随着记忆的久远而逐渐浅淡，只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痛彻心扉。
“帝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