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法术学习，能否让一个十九岁的，生在大贵族之家的普通人成为法术大师？</p>
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明确：通过按部就班的学习途径，永远不可能，这个世界不存在这样的天才。</p>
法术，经过千万年演绎，已经成为一个无比庞大的体系，普通人想要成为法师学徒，五年的学习时间是必不可少的，而这，只是一个开始！</p>
罗茜十九岁才开始学习，说明她的天赋并不怎么出众，不受上代侯爵的重视。</p>
否则，马尔夫的长子，二十八岁进阶中阶上位的蒙特洛尔，也不会被宫廷大法师普罗斯称为‘三百年一遇的天才’了。</p>
不用说，罗茜能拥有如今的恐怖力量，和额头上的法术印记有着莫大的联系。</p>
苏铭看着黑衣老者，等待他的答案。</p>
随着老者的意念，两人眼前的光幕再变，其他事物消失不见，而罗茜额头上的印记则被单独提取出来，重新绘制，变得清晰无比。</p>
这个符文复杂度一般，比初阶法阵高上一些，但苏铭扫一眼就能记住。</p>
“这是传承法术的一个符文接口，用以灌注记忆以及精神力！”黑衣老者说出了答案。</p>
苏铭眉头皱紧了，这个技术在前世也有，能够瞬间将大量信息灌注进人脑，属于尖端技术，但副作用很大，一般被各种间谍所使用，完成一次任务，就得换一次身体，并清洗累赘记忆。</p>
没想到在这里也有类似的东西，而且还搭载了精神力。</p>
“我猜这个法阵运行后，罗茜将付出巨大的代价。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苏铭问道。</p>
黑衣老者笑了，这回不是嘲弄，而是赞赏。</p>
“当然，想要走捷径，自然要付出些什么。这个女人将终生止于此境，无法突破，并且寿命最多到五十岁。”</p>
非常高昂的代价，简直是拿命换来的。</p>
无法突破还没什么，许多法师一辈子都到不了罗茜的地步，她能凭空得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p>
但是寿命只有五十年，这对于一个出身大贵族，养尊处优的女子来说，就实在太苛刻了。</p>
要知道，这些处于社会金字塔尖的人，如无意外，活到九十多岁，是很正常的事。</p>
罗茜一下子放弃了近一半的寿命。</p>
黑衣老者手一挥，光幕消失，他嘲讽道：“这就是大陆上的大贵族能长盛不衰的秘密所在，他们能保证家族始终有强大法师坐镇。”</p>
“你似乎很瞧不起这些事。”苏铭注意到了老者的态度，这家伙有些愤世嫉俗。</p>
在苏铭看来，这种事实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维护既得利益是人类天性。</p>
黑衣老者冷哼了声，突然转头对苏铭道：“我叫德拉乌，你听说过吗？”</p>
“没有。”苏铭又喝了口茶，干脆的否认。</p>
自称是德拉乌的老者嗤笑一声：“也是，以你浅薄如水池的见阅历和见识，自然不可能去研究大陆的历史。没听过很正常。”</p>
靠，苏铭只感到自己对这个救了他一命的老家伙的好感迅速地减弱，这家伙不仅愤世嫉俗，还眼高于顶。</p>
对于他的嘲讽，苏铭不想回应，只一口一口的地喝茶。</p>
没想到德拉乌没完没了了，又问道：“你现在猜到我为什么会救你了吧？”</p>
苏铭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你的脑子是不是打了个结，话不能直说是吧？要我帮你掰直不？”</p>
说到后面，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了。</p>
这老者太过神秘，心思也深沉的很，不像茉莉，甚至老男爵，心思很单纯，加上所处的地位和纠结的利益联系，苏铭稍稍推测，就能将他们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p>
德拉乌动了动枯槁的脸，咕哝了声：“无趣地小家伙。”</p>
他站起身，双臂张开，像是要将整个大厅的书籍包容在胸怀里。</p>
“看到这些书籍了吗？”</p>
废话很多，但苏铭还是点了点头。</p>
“这是大陆几千年以来的所有天才的自言自语，亡者的墓志铭！其中包含的智慧，是人类在思想领域所取得的最宽广，最深刻的成就！”</p>
他转身，抬起枯瘦的手指，指着苏铭：“而你，自从上次穿越幽魂道，我就知道有一天，你还会回来。”</p>
苏铭总算知道他看这老者眼熟的缘故了，他带着缇雅走出幽魂道，转头一眼，余光中看到的，原来是他。</p>
德拉乌没去管苏铭眼中的恍然，继续说道：“你有着傲视整个大陆的澎湃精神力，却被一个小小女子追杀的颜面扫地。看看你背上的剑？多么的粗鲁！看看你身上的武士袍服？多么俗气！原本能掌控天地的人物，却困于浅滩，遭人羞辱，我为你感到悲哀！”</p>
德拉乌说的很激动，脑袋上的血管都涨大了几分，显得更加狰狞了。</p>
苏铭为自己倒了杯茶，无动于衷的听着他的演讲。</p>
他经历的事太多了，比今天更加狼狈的事情比比皆是。但那又如何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