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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1 / 2)

锦衣为夫 山有青木 更新时间 2021-11-11

 马车如上次一般, 在距离陆府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便停下了,简轻语撩开车帘走下去,车夫便赶紧驾着马车离开了。</p>

夜已深, 小雨还在下,简轻语没有带伞, 雾蒙蒙的雨落在头发上, 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水珠。她安静地走在石板路上,熟悉的场景让她叹了声气。</p>

早知道有妥协的这日,她第一次来时就该老实点, 继续做陆远的掌中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白白牵连侯府这么久,最后还是要回到他身边。</p>

回去也就罢了,只怕这次再踏进这个门, 就不会如上次那般好过了。简轻语抿了抿唇, 不知不觉中走到大门口,盯着面前的门环看了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一脸凝重地敲了下去。</p>

哐……哐……</p>

厚重的敲门传出很远,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中。简轻语只敲了三声, 便耐心在门口候着,等人开门的功夫,已经想出陆远今日折辱自己的千百种方式了。</p>

原本是不紧张的,可越想就越紧张, 在听到门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后,她下意识就想打退堂鼓,可一想到一身伤的简震、以及宁昌侯还未送出的灵芝,她又生生停下了脚步。</p>

陆府的小厮将大门从里头拉开, 看到简轻语后先是一愣,正要板起脸问来做什么的,突然又觉得她有些眼熟,于是话到嘴边迟疑起来。</p>

“我上次来过,也是这样的雨夜。”简轻语好心提醒。</p>

小厮猛地恍然,态度立刻变得热切起来:“姑娘可是来找陆大人的?”对于唯一一个在府中住过一晚、还是留宿陆大人房中的女客,他很难不记得。</p>

“正是。”简轻语点头。</p>

“可有拜帖?”小厮又问。</p>

简轻语蹙起眉头,微微摇了摇头。</p>

小厮见状依然殷勤:“那劳烦姑娘稍候片刻,小的先去通报一声。”</p>

“劳烦了。”简轻语温声道。</p>

小厮连连道谢,一边鞠躬一边往院里退,退了一段后才转身小跑着离开。简轻语站在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轻轻呼了一口气,不再脑补陆远会对她用的手段,而是生出一种新的忧虑——</p>

若是陆远不肯见她该怎么办?</p>

若他不肯见她……那真是最糟糕的结果,意味着他非常生她的气,已经气到不愿再要她的程度,而她也再无本钱扭转如今困境。想到这里,简轻语抽了一口冷气,突然生出一分恐慌。</p>

好在她没有恐慌太久,小厮便跑了过来,还未等站稳便回禀道:“姑娘,大人请您去书房,这边请。”说罢,便主动在前方带路了。</p>

简轻语闻言顿时松一口气,抬脚便迈过门槛,跟着小厮穿过长廊小路,径直往府邸深处走去。他们越走周围的人越少,环境也就越安静,静得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p>

小雨渐渐停了,空气潮湿得能掐出水来,简轻语不远不近地跟在小厮身后,一同从花团锦簇的花园中穿过,待她随着小厮停下时,身上也染了淡淡的花香。</p>

“姑娘,这便是书房,小的告退。”小厮说完,便恭敬地退下了,偌大的地方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p>

简轻语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心跳越来越快,后背也僵直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揉了揉发僵的脸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犹犹豫豫地敲了两下门。</p>

无人应声。</p>

简轻语咬住下唇,好半天又敲了一下。</p>

还是没有人来开门。</p>

她敲门的手不自觉攥紧,半晌又突然松开,试探地扶在门框上一用力——</p>

吱呀,门开了,屋里灯火通明,还放着几个冰鉴,嗖嗖地往外冒凉气。</p>

虽然没有淋湿、但衣衫都潮了的简轻语轻颤一下,小心地将头探进去,就看到陆远正坐在书桌前,没什么表情地批示公文。</p>

她开门的时候虽然小声,可只要不聋,也该知道有人进来了,然而陆远并没有看她,如白日短街偶遇时一般无视了她。</p>

果然气得不轻。简轻语内心叹息一声,无声地进屋把门关上,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对着他福了福身,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大人……”</p>

陆远依然没有看她。</p>

简轻语一时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屋里的灯烛燃烧着,汇聚成一滴一滴的红泪,冰鉴散发着寒气,即便门窗紧闭也丝毫不闷,只是对于简轻语来说,还是有些凉了。</p>

她局促地站了许久,没忍住打了个喷嚏。</p>

陆远拿着笔的手一顿,笔尖上的墨滴落在公文上,形成一团小小的墨渍。他不悦地抬起眼眸,从简轻语进屋之后第一次看向她。</p>

简轻语讪讪一笑:“对、对不起……”</p>

陆远垂下眼眸,放下毛笔继续翻看公文,仿佛这点小插曲从未发生过。简轻语裹紧了身上潮乎乎的衣衫,正要站得离冰鉴远些,就听到陆远淡淡开口:“一身脏污,下去换身衣裳。”</p>

简轻语愣了愣,低头才看到裙子上有些许泥点,想来是方才走路时溅上的。陆远喜净,即便是赶路的时候,也永远衣衫整洁体面,最看不得的便是脏乱。</p>

意识到自己犯了陆远的禁忌,简轻语忙点了点头:“是,我这去……”</p>

“去哪?”陆远淡淡打断。</p>

简轻语微微一怔,才想起这里并非侯府,也不会有她的衣衫,她现下就算出去,也没有衣裳可换……总不能跟丫鬟借一身,或者像上次一样指望陆远给她准备吧?</p>

面前的人突然安静了,陆远长眸微动,不带什么情绪地开口:“左侧有憩室,去换。”</p>

还真准备了?简轻语顿了一下:“是。”</p>

她往左边张望一圈,果然找到一扇和墙颜色极为相似的门,顿了顿后走过去,一推开便看到里头一张小床,还有一个不大的衣柜,想来是陆远平日休息的地方。</p>

简轻语走了进去,打开柜门后只看到两套衣袍。</p>

都是男装,一看便是陆远的衣衫……所以他是故意的?简轻语眨了眨眼睛,想到什么后脸上突然飞起一抹红,半晌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其中一套。</p>

她以前只为陆远穿过男装,轮到给自己穿时,发现没那么容易,尤其是陆远身高腿长,他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便将手脚都捂了起来,每次要做什么,都要特意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捋捋,尽管已经十分耐心,还是闹出不少响动。</p>

书房依然极静,憩室的窸窸窣窣声清楚地在屋里回荡,直接掩盖了蜡烛的哔剥声。陆远垂眸静坐,手中的公文停在其中一页上已经许久,也未曾见他翻动。</p>

许久之后,某人从憩室中出来,陆远眼眸动了一下,将手上的公文翻了一页。简轻语为难地在憩室门口停下,见他不肯看自己,咬了咬唇后拢起过长的衣衫,磨磨蹭蹭往他身边走去,直到走到书桌一侧,才鼓起勇气唤他一声:“培之。”</p>

听惯了她叫自己大人,乍一听她直呼名讳,陆远的手指动了一下,好半晌才扭头看向她,当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后,眼神猛地暗了下来:“……为何穿成这样?”</p>

简轻语愣了愣:“不、不是你让我穿的吗?”</p>

陆远沉默地看着她,无声反驳了她的话,简轻语顿时紧张:“难道另一套才是给我的?可那件是飞鱼服,我不敢穿……”说完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试探,“这套不好看吗?”</p>

她是为了配合陆远‘变态’的爱好,才忍着羞穿了他的衣衫,若是不好看,岂不是败了他的兴致,让他们本就紧绷的关系雪上加霜?</p>

一想到陆远会因此生厌,简轻语便愈发局促起来。</p>

书房烛火昏黄,她一身过于松垮的衣衫站在灯下,暗色的锦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一双黑亮的眼眸如狐狸一般勾人。她的发髻因为换衣裳散了,此刻被她用一根簪子简单地挽在脑后,整个人慵懒又羞涩,像池子里被雨淋过还未盛开的荷花。</p>

不好看吗?怎么会。</p>

陆远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别过脸去,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公文上:“磨墨。”</p>

简轻语怔愣一瞬,回过神后忙应了一声,挽起袖子到桌后站定,拿着墨石仔细地磨了起来,一边磨还一边在心里遗憾——</p>

果然是不合他胃口,早知道方才就大胆一些,直接穿那套飞鱼服了,说不定他胃口大开,直接就不跟她计较了。</p>

简轻语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声气。陆远耳朵微动,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p>

简轻语只顾着遗憾,并未注意到他的眉眼已经和缓,直到砚台里的墨都要溢出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远似乎一次墨都没用过。</p>

她心头一动,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还维持方才的姿势,手里的公文还是她刚出来时翻的那页。</p>

……上面统共就三十几个字,就算看得再慢,也该看完了吧?简轻语眼眸眯了眯,突然将墨石放下,用帕子净了净手后,试探地扶上了他的肩膀:“培之,太晚了,休息吧。”</p>

陆远不语,却放下了手中公文。</p>

简轻语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脸颊也飞起一抹淡淡的红,见陆远没了别的反应,便又开口说了句:“我为你宽衣,伺候你就寝吧。”</p>

“你是谁?”陆远总算有了反应,只是看向她时眼神冷淡,像看一个陌生人。</p>

简轻语被他的眼神惊得将手收了回来,一时间不敢轻易回答。</p>

陆远见她不说话,眼神逐渐冷凝,面无表情地起身便要离开。</p>

简轻语一惊,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半晌小声回答:“我是……喃喃,是、是你的女人。”</p>

“想清楚了再答。”陆远垂眸看向她。</p>

简轻语喉咙动了动,哑声开口:“培之,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会乖。”</p>

说罢,她揽住陆远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浅淡的香味柔软地朝他袭来,陆远安静地站着,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将全部的重量都倚过来,不推开,也不配合。</p>

“我真的错了,以为自己回了京,成了侯府的大小姐,便开始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竟连你也敢顶撞,培之,都是我的错,我已经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和上次一样,她将重点歪向了别处,将她的背叛从蓄谋已久变成了一时冲动。</p>

而陆远只是垂眸看着她,并未反驳她的华语。</p>

简轻语费力地攀着他,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边辗转,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于是眼底盈泪,楚楚可怜地对他示弱:“培之,你还在生气吗?”</p>

陆远眼神晦暗,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明明已经情动,却还是只淡漠地看着她:“不该生气?”</p>

“……该,”简轻语心里一虚,默默松开了抱他的手,“那现在怎么办,你要罚我吗?”</p>

陆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诏狱八十七种刑罚,你觉得自己受得了哪种?”</p>

简轻语脖子缩了缩,可怜地看着他:“哪一种都受不了,我膝盖还疼着呢,不能受刑了。”</p>

陆远眉头微蹙:“南山寺受的伤?”</p>

“嗯,还没好全,”简轻语说着,看到他眼底的不悦,顿时又扑进了他怀中,“好像又疼了,培之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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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疼了,语调却比先前轻松得多,显然是装的。陆远冷笑一声:“没脸没皮。”</p>

今日不把他哄好,明日就要被人踩在脚下,被陆远一人欺负,总好过被外头千万人欺负。简轻语想着,索性豁出去了,抱着他的腰一本正经地讨饶:“培之,我真的知错了。”</p>

“是知错,还是走投无路,你心里清楚,对我是恨是爱,你心里也清楚。”陆远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憩室走去。</p>

简轻语被他看得周身一凉,咬着唇跟了进去,然后就注意到床边的桌柜中,似乎放着一套女子的衣裙。</p>

她:“……”难怪陆远方才会问她为什么穿成这样。</p>

简轻语顿时臊得脸红,匆匆别开脸假装没发现衣裙,小步跑着来到陆远面前。</p>

见陆远没有赶她走,便鼓起勇气上前,温顺地为他宽衣。陆远安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叫人看不出情绪,简轻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索性也不猜了,待他躺下后便去吹熄烛火,然后摸着黑回到憩室,在他身侧躺下。</p>

憩室的床很窄,一个人用正好,多出一人后便显得拥挤了。简轻语却觉得很合适,躺下后直接钻进了他的怀中,察觉到他要推开自己忙小声道:“要掉下去了。”</p>

陆远冷漠:“那又如何?”</p>

简轻语撇了撇嘴,八爪鱼一般缠紧了他:“大人一个人睡会孤单的。”</p>

陆远冷嗤一声,倒没有再推开她,沉稳均匀的呼吸仿佛已经睡着。</p>

然而睡没睡着,简轻语比谁都清楚,毕竟贴得这样紧,什么反应能瞒得过她?</p>

憩室里静悄悄的,连两个人呼吸交融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简轻语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离他这般近,不论是对他雪木一般凌冽的气息,还是对他温度过高的坚实怀抱,都十分地不适应。</p>

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种不适应,在冷静片刻后,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p>

陆远警告:“简喃喃。”</p>

每次他生气,都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每次简轻语都会收敛许多,但这次非但没有,反而变得愈发胆大,竟敢直接将手伸进了被子,陆远猛地绷紧了身体。</p>

“你越来越放肆。”陆远哑着嗓子警告。</p>

黑暗中,简轻语偷偷扬起唇角,趁他不注意在他心口印上一吻:“喃喃只对陆大人放肆。”</p>

她还从未在床上叫过他陆大人,就像是猎物对猎人不自量力的挑衅,下一瞬,憩室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简轻语只觉身上一凉,接着手腕被扣在了床单上。</p>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点从小到大,携裹着大风朝大地侵袭,花圃里的月季在风雨中飘摇,很快花瓣便被打落进泥里,与泥水纠缠融合,最后变得软烂一片。</p>

简轻语迷迷糊糊间,听到陆远哑声质问:“相亲宴还办吗?”</p>

“……不。”她就知道他还在介意此事。</p>

“还找别的男人吗?”陆远又问。</p>

简轻语眼角泛红,只觉得眼前一切在与当初的梦境重合,于是哽咽着回答:“不找。”</p>

“你是谁的?”</p>

“你的。”</p>

“谁的?”</p>

“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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