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那甚尔呢？”</p>
通知他的人脸色一僵，“呃，甚尔君啊……”</p>
那个毫无咒力的废物，怎么再配跟在十影法身边服侍？</p>
就算他没说出口，直哉也从他鄙夷的神情中读出了这样一层含义。</p>
他脸一沉，甩袖就朝着自己原本的住处大步走去。</p>
那人赶紧追上去，不敢拦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为难地跟在他后面。</p>
一路上，许多人都认出了直哉，朝他行礼，直哉一个都没有理会，大步流星地朝前走。</p>
等他回来的时候，直毗人还不见踪影，大概是被家主叫去询问有关直哉的情况了。</p>
直哉径直回到自己的住处，张口就叫道：“甚尔！你在哪？”</p>
自从昨天半夜，甚尔的状态就明显不对。直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往回赶，结果还是没见到他人影。</p>
他急得来回踱步，思考着到底该去哪里找人。</p>
忽然，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直哉少爷？”</p>
直哉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p>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是真奈。</p>
她和直哉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时相比瘦了不少，两颊微微凹陷下去，显得气色很惨淡。</p>
一看就是这段时间过得很煎熬的样子。</p>
直哉轻声道：“真奈。”</p>
太久没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真奈忍不住闭上了眼。</p>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但是在见到直哉的那一刻，无尽的悔恨还是涌上心头。</p>
她后悔自己背叛了直哉，导致现在二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p>
这都是因为她的偏执……可她是在禅院家长大的人，偏执是她骨子里挥之不去的沉疴。</p>
在见到甚尔的那一刻，听到他承认直哉拥有十影法的时候，真奈从他身上嗅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气息。</p>
他在逃避直哉。</p>
其实甚尔和她是一样的人，都是经历过阳光之后，不知道该如何珍惜，下意识地想要躲回阴影里的人。</p>
现在直哉在到处找人，真奈知道甚尔去了哪里，但她不打算告诉直哉。</p>
她的心底在缓慢地流淌出毒液：凭什么甚尔就能留在他身边？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人……</p>
随着直哉朝她靠近了一步，真奈停下了内心的所有想法。</p>
在来这里之前，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直哉会恨她、嘲讽她，还是无视她，都是她该受着的。</p>
她已经逃避了够久了，是时候回来面对自己犯过的错误了。</p>
直哉又向前走了两步，最后在真奈面前停了下来。</p>
直哉没有用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方式对待她，而是像以前一样，用柔软而湿润的眼神望向她，温柔地问道：“你要回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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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奈瞳孔猛地一颤。</p>
“直哉少爷？”她不敢置信。</p>
直哉小声道：“不回来吗？”</p>
“……”真奈哑然。</p>
她忽然想起来，当初直哉从来就没说过要赶她走，是她自己无法再面对他，所以选择逃避的。</p>
她伤害了他想要保护的条月御子，差点害死了他。</p>
真奈颤抖着问：“你不怪我吗？”</p>
直哉无奈地笑了。</p>
禅院家的人怎么都这样，他有点苦恼地想着。</p>
这是个泥潭，是会把人染成自己都认不出的模样的地方。他们浑身沾满了泥，却仍然不自觉地向外面伸着手，似乎是在渴望谁来救他们。</p>
直哉不介意伸出手，就算自己也会被拉进去。</p>
“如果你真心悔过的话，我总会原谅你的。”他认真地看着真奈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p>
真奈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无声地落下一行泪。</p>
直哉发现自己这一年来似乎长高了，抬起手来已经能碰到真奈的脸颊。</p>
他轻轻替她抹去了泪水。</p>
真奈的泪越擦越多，擦到后来，她已经泣不成声。</p>
原来，光芒还愿意照在她身上；她这样的人也会被原谅。</p>
“他想走……他要离开禅院家！”她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口齿清晰。</p>
她厌恶甚尔，却再也不舍得让直哉伤心。</p>
直哉替她抹泪的手顿住了，她咬咬牙，推了他一把。</p>
“快去找他！”</p>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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