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莫念兮和卓尔的相处模式进入了一种近乎诡异的状态，卓尔总是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那目光积聚侵略性，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一样，总让她想要躲避。
6月4号这天，她跟卓尔请假，去学校参加毕业论文二次答辩，本来十拿九稳的优秀毕业生论文莫名其妙被取消了名额，教授说她的论文还有很大的缺陷。
她不是不明白老师眼底的可惜，可是她没有心情再去争取这些东西，就算有个证书就能怎样，当不了吃穿，而且那一千块的奖金跟外婆三十万的手术费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她当初选中文专业不过是为了更多的时间去兼职，因为中文专业最清闲简单，只需要每个学期看一定数量的书写读书笔记，课程也不多。
而且，刚刚去厕所的时候，她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件事怕是和沈思瑶脱不了关系，按照她以前的性子一定会力争到底，可是现在她不想浪费力气。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一出生就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优势，那是你不管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
比如权势，比如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
“莫念兮，真可惜，听说你的论文论据论点都很优秀，《倾城之悲哀》将张爱玲笔下的人和城分析得十分透彻，她从人的劣根性与道德观的残缺揭示了这个彻底的大悲剧，城之将倾，国将不国，一个封建的离过婚的女人的生存又要建立在一个不想缔结婚姻的自私男人的不长久的爱情里，一切的一切危如累卵，可竟还有人羡慕，视流苏为榜样。悲哀的年代！悲哀的城池！悲哀的男人和女人！可惜啊，你也同样悲哀，这么充满讽刺意味的悲观论点，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是没人喜欢的。”沈思瑶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傲然的站在莫念兮的面前，皱眉苦恼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在幸灾乐祸。
那眼底明显的轻笑让人觉得刺眼。
“没关系，千人千面，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是不相同的，恭喜你成功签约星城国际，祝你星途顺利，再见。”莫念兮若无其事的浅笑，眉眼弯弯的样子煞是迷人，没有期待的东西失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