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也不做声，默默地在一旁站着。
到底是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他知道这种时候上司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许久严正翔的声音才响起：“那人叫什么名字？”
许言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是那个自己说是商业间谍的人。
“纪陈星。”
严正翔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不过是个幌子。
这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个连环套，为的就是把他套进去，一开始的策划案，后来的论坛黑贴都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让他方寸大乱。从而失去对下一步计划的准确把控。
再利用舆论的压力在制造了他痴情专一的假象之后，爆出来他在恒盛内部安插了眼线。给大众一个不管之前他的名气有多大，到头来不过是个靠不正当手段想取得胜利的一个商人。
说白了，什么情啊，爱啊，不过是为了掩饰这龌龊手段的借口和挡箭牌。
之前捧的多高，现在就摔的多惨。
今天才是最重的一击吧。
对方等了这么久，不过是为了今天。
想到这，严正翔笑了。
缓缓的苦涩地笑了。
“严总，会不会是恒盛做的？”许言气愤地问。
“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不是恒盛，远华里面想我拉下来的又岂止一个两个，他们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总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将了一军，我们也得做点什么，这个叫纪陈星的人要不要查一下。”
“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他们既然已经动手了，就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会留下能让你查到的蛛丝马迹，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了。”
“可是严总，这样的话我们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以待毙！这太气人了！”
严正翔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想败的呢？这种时候人人都要自保，从此以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了。许言，你也走吧，免得中了别人的圈套，惹火上身，难以抽离。趁现在离开我，还不算晚。”
他的目光静静地穿过许严的面庞，可见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
许言激动地说：“严总，我不走，我是您一手提拔的，您在哪，我在哪。”
“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听我的。”
许言突然看着严正翔清冷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戚戚然。
想当年他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其中的酸楚和艰辛只有他最了解。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样的打击对严正翔来说是致命的。
他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后悔过，如果不跟谢小楠一起，也许他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看着他清冷的表情，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看着许言离开的背影，严正翔慢慢走到窗前。
这个地方能看到沙市最美的景色，想当年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踌躇满志。
不知道他用了多久的时间才走上这个位置，又为此付出了多少艰辛的努力。
而现在这一切都又可能全部失去。
严正翔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无奈，但又似乎不是特别的难过。
这个布局的人是宋煜杰还是远华内部的人，此刻他竟然也不甚关心了。
他只是觉得很累。